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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吉道:“如何算得上打算!只是想熬幾年資歷,混個小吏賺一些銀錢罷了。家鄉的老父妻兒為我早就將祖產賣盡,晚生以前癲狂,更不知民間疾苦,若不是……三年前那場禍事,險些喪命,怕是如今還悟不到呢。我只盼著,今後能踏踏實實的做一些實務,也好存一些家資,接了老父妻兒出來,享幾日清閒的福氣罷了。”
顧昭點點頭,心裡倒是有些欣賞了,懂得為家庭負責的人,多少是有些責任心的。
“你既如此講,有些話我倒不妨與你明說,今後怕是你去不得那些好存家資的好去處了。不瞞你,如今陛下怕是要為,甘,常,青,埝,禹儲備人才呢,那五洲本事絕戶郡,這一去怕是十多年不得迴歸家鄉,如此,卻真和你的心意違背了?”顧昭說完,安靜的看著李元吉。
李元吉呆愣了一會,先是臉色發青,青了一會他卻開始想起心事來。顧昭也不打攪,只是微微閉目,聽著外面的絲竹之音……
“天下三十六郡,雖說都是陛下的,可是那些土地,怕是都是世家的吧。”李元吉的聲音,忽然插進了絲竹聲中。
顧昭張開眼,眼神明亮,帶著笑意,他淡淡的道:“講吓去。”
李元吉點點頭道:“山陽的京洛先生,是學生的啟蒙老師,京洛先生最出名的是書畫,其實先生還有一宗本事,就是看勢,看天下大勢。可惜,學生入門的晚,只學得皮毛,不過先生看事物的本事,我卻學得了一點點。如今大梁是穩妥了,這人口,農稅便是大問題了,老師,卻是也不是?”
顧昭也不回答,只是示意他繼續說。
李元吉的臉上,抹上了一些興奮的紅色,他點點頭,端坐直了後背,很認真的對顧昭道:“天下雖大,可是世家延續幾百年,各地的土地,各地的勢力錯綜複雜,一旦有事,陛下手裡能控的實並不多。在學生看來,陛下如今已經將五郡當成了自己的私產,並不準備與外人分享了是也不是?”
顧昭還是笑,只對他道:“都說了,不要稱學生,繼續說。”
“是,在學生看來,既陛下有了這樣的心思,那麼,來自世家的推官,不通實務考上來的那些人,便更不能用了,因為五郡是絕戶郡,那裡的情形一定異常艱難,那些人自然也是不想去的。
只有懂得了農事,術數,律法,水務等技能的刀筆吏,才是五郡真正需要的人才……也就是說……”
李元吉有些興奮,眼睛越來越亮,最後他站起來壓低聲音說:“恩師!難不成我們是陛下這一派的!”
“哧!!!!!”顧昭失笑,指指他道:“你快坐下吧,我可什麼都沒說,有些事兒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只想告訴你,平日多注意同僚,多團結一些關係,若有大才,不妨與我留意,你我皆是舊人,雖無深交,但我也知道你是個至情至愛,天性耿直的人。因此,我便與你交底,修之……好好幹,熬得幾年,薛鶴他們不如你多矣,你定會前途無量的……
那些世家子弟,生出來便能做得秘書郎,著書郎,試問,那五郡的官誰願意去做?你們今日雖是衙門小吏,可是,總有一日,五郡恢復了元氣之後,只要好好經營,保不準做到六部頭首也未可知。說不得今後的棟樑,就在我今日這些學生裡呢,想想看,給幾品那還不是陛下說了算?我的意思,修之可明白?”
李元吉整理了一下衣冠,肅穆的拜了下去道:“今日幸得先生指點,元吉一輩子不敢忘先生大恩,今後赴湯蹈火……”
顧昭打斷他,忙扶他起來笑道:“哎,哎……我一個紈絝混混,如何值得你赴湯蹈火的,快起來吧。”
李元吉復又坐好恭敬的道:“學生明白,今日後,學生會在學裡,將他們的事情一一錄下,也好免得老師費心。”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心,顧昭滿意的點點頭,看天色已晚,便站起來道:“今日已晚,你只管住下,明日再走吧。哦,平日你要交際,也要會友,如今這些事情也要損耗,你那點米糧哪裡夠,明日早上我打發人送來些意思,你只管收下……若有訊息,我那門下有個叫新仔的,每日會去衙門為我點卯,你悄悄將訊息帶給他就是,記住,不要被人知道。”
李元吉自然滿口應承,又躬身送了顧昭出去。
顧昭離了護花鈴,回到家,天色已經晚了,待他進了自己的院子,又泡了一個澡,洗去一身酒氣之後,才敢回到臥室,此刻,阿潤早就睡下。顧昭怕驚醒他,便悄悄撩起被角往裡鑽。
誰知身邊那人猛的蹦起按住他恨聲道:“今日,你奶哥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