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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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自己。
林滿的畫這兩年在藝術市場的價格一路下跌。他最近畫的系列都是醜陋而扭曲的中國人,他認為諷刺而尖銳,卻被評價為“老舊滯重”,他愈發不敢動筆。姜夕的創作熱情和名氣卻一路看漲,林滿偶然來她的畫室,看到她的畫會忽然暴躁起來,說:“這些題材宋人、清人不都畫過了,你再畫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她維護著他的自尊,小心翼翼地不反駁。
他不再能摸準藝術和市場的標準,唯一對姜夕十拿九穩。
林滿變得越來越肆無忌憚,竟向姜夕講起自己當知青時和妻子相遇相戀的故事,如何在極貧的環境中相依為命,他把這故事作為青春甜蜜而苦難的勳章。某日,又誇某個來採訪自己的藝術雜誌女記者比當年的姜夕更有靈氣。
“他是要逼瘋我。”姜夕清醒地意識到,他是在不斷地傷害她、刺痛她、遠離她,來試探她的極限,彷彿把一根鐵絲放在火上燒,考驗它何時會軟化彎曲。如果她留在他身邊,則證明了他對她的魔力;如果她崩潰,離開,那麼她的軟弱則證明了他對於女人的判斷,對人性的鄙視。
怎麼都是他贏。
姜夕終於崩潰了,把水杯、牛奶盒、菸灰缸、鑰匙全部都扔向他,一個都沒有命中,全都摔在了地板上。
“你現在真是名副其實的女畫家了。”林滿走之前,冷笑著說道。
姜夕跪在地板上撿玻璃的碎片,心想:自己這幾年過得簡直毫無知覺,如同上了一條黑膠皮的傳送帶,輸送進一個黑暗逼仄的小洞裡,她卑微如老鼠。
姜夕把自己關在房裡好幾天,畫了這幅《受傷的女人》。女人並不是被男人所傷害的,男人並沒有傷害女人的能力,他們什麼也不懂,如同最簡單的哺乳動物一樣呼吸、獵食、睡覺,行走在草地上、石縫裡。女人被切斷了引力,如同在一部失去重力的電梯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