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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會滿意。她已經累了。仔細聽了聽,確定看守已經走了。大牢裡空蕩蕩的,不遠處勢必還有人在奮筆疾書。她悄無聲息的脫下囚服,用牙咬破,小心翼翼、儘量不發出聲音的撕起來。
聽到嬋月婚訊的那一天,她一個人獨自在老房子裡喝酒。喝了一晚上,數了漫天的星星,一點醉意都沒有。從那以後,她再也無法喝醉。無論是慶功的酒席還是節日的家宴,白酒洋酒,她再也無法喝醉,中樞神經的眩暈中,她的神智依然清醒。她偶爾會想起嬋月,偶爾會夢見嬋月。她會想,嬋月你現在是在檳城嗎?還是在美國?和元亨過得好不好?你的傷好些了嗎?你們有沒有孩子?如果有,男孩女孩,有幾個肯定好看,肯定像你。她有時夢見嬋月在哭泣,有的時候夢見嬋月像之前那樣對自己撒嬌,有的時候夢見嬋月受傷的時候,醫院走廊怎麼也跑不到盡頭。
有一次,她夢見嬋月抱著一個小男孩。夢中她不很清楚那是誰和嬋月生的孩子,只知道是嬋月的孩子,而她,非常非常的愛這個孩子。
你離開我的那一天,我的生命已經進入了永夜。其實我最經常夢見的,是你嚎啕大哭,卻不願意讓我靠近的畫面。我知道我已經對你造成了永遠不可彌補的傷害,同樣對我自己也如是。
對不起,嬋月,對不起。
她把用囚服綁成的繩索套在房樑上,仔細確定已經綁好,且穩固,雙手抓住繩索,先把自己拉離床面,再用盡力氣把腦袋放了進去。
我一生也許做了不少錯誤決定,尤其是關於你我的,嬋月。就讓我再做最後一個正確的吧。
鬆手之前,她想,你會不會已經到了那邊呢?轉念又笑了一下,不會的。
從來我都比你快,我在那邊等你。我們再也不分離,我等你,我再也不離開你。
傅儀恆像張開懷抱似的鬆開了手,身體悄無聲息的懸掛在北京的夏夜中。
七月一號,姜希婕和王霽月離開香港,前往美國。王巍然對重新見到他的姜阿姨很高興,但是小姑去世,他小小年紀接連失去親人,有些沉默寡言,每天只是安靜睡在艙房裡。八天後,船正在太平洋上航行,黃昏時分,海上日落非常壯美,姜希婕和王霽月站在甲板上一起觀賞。王霽月一聲不吭靠在姜希婕肩膀,彷彿又回到了當年,曾經的所有的美好的時光。好像她們從未分離,曾經經歷的所有苦難只是波瀾。
“拿出來吧。”王霽月說,“這會兒最好看。”姜希婕遂彎腰把骨灰罈拿起來,甲板上也沒有別人—回美國的航線是在不斷倒時差,別人這會兒都睡了。王霽月用手帕輕輕拿上一捧骨灰,甩手揚了出去,撒在風中,落在太平洋裡。姜希婕一手抱著骨灰罈,也如是動作,不過多久,骨灰就散盡了。
“再見了,嬋月,再見。。。”王霽月對著大海輕輕呼喊,而後剋制不住的哭泣起來。姜希婕攬著她的肩,也流下淚來。落日的餘暉照在她們身上,像曖昧的眼神,也像關愛的聖光。姜希婕好像在陽光因為折射而產生的五彩中再一次看見了嬋月的臉,她還是個少女的時候的臉,活潑可愛,古靈精怪。
她一生所愛的親人,朋友,如今凋零殆盡,除了孩子們還在,就只剩下身邊愛人。說不清這倒是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她輕吻愛人的額頭,在心裡默默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流眼淚了。我們的餘生將會快樂,再也不會有這樣蝕骨的哀傷。
再見了,嬋月,再見。
抵達洛杉磯之後,一行三人又轉乘飛機回到紐約,回到姜家在曼哈頓的豪宅。一進門,王霽月看見姜鄴已經長得一表人才,姜潁還在行雲流水的演奏鋼琴,姜琅坐在她姐姐身邊看著書,趙媽坐在客廳最舒服的角落裡,戴著老花眼鏡,和姜鄴抱怨他老不回家吃飯。
大家看見她,臉上都綻放出笑容,特別是姜潁,立刻衝過來抱著她。二十二歲的大姑娘了,容顏很像她的父親,氣質很像她的母親。又到趙媽面前問候老人家,趙媽笑言:“你是不知道,沒你的訊息的時候,這個小王八羔子,”她指指姜希婕,“苦瓜臉,都擠得出汁兒來。得了你的訊息的時候,呵,像個猴兒似的!差點了上天去了!”王霽月說她還算有良心,說話算話,給您養老了呀,趙媽年近九十,一如既往,看來準備踐行誓言活到一百二十歲,“我都快八十了,她才給我養的老!我要是不活這麼久!還無福消受呢!”
到了紐約,她才算瞭解了哥倫比亞大學的高才生姜鄴,哥倫比亞大學的在讀生薑潁,覺得全家都讀哥大實在無聊要去別的地方—遂被趙媽訓斥—的姜琅,三個傢伙這些年來在美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