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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她追著這束光走到盡頭,看見傅儀恆在那裡等著她。
她以為傅儀恆也要和她搖手作別,傅儀恆卻沒有,只是邀請她一起走進那束光裡。她無聲的喊,等等我,等等我,這次千萬別放開我。加快虛無的腳步,跑進了光裡。
而她的身軀已經閉上了眼,逐漸變得冰冷。她的兩位姐姐正握著她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作者有話要說:
{85}1954年2月2日
{86}英國海外航空781號班機空難。1954年1月10日
{87}刻意設定。不知真假。
{88}現存。於1937年啟用。瑪麗醫院為當時遠東地區規模最大的醫院。
“等等我呀!”哎呀心好疼。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章
後來死了很多人,傅儀恆不知道。但她多多少少看見了一點苗頭。潘漢年失蹤之後,她覺得自己也快了。果不其然,上面下來了通知,與通知一同到來的還有逮捕她的人。丈夫與她假結婚這麼些年,倒還結出一股子朋友之間的友愛來,此時本來準備喝止來人,傅儀恆卻對他搖了搖頭。他想起前兩天傅儀恆跟她說的話,於是只能沉默不語,任由她被帶走。
我要是被抓了,你就要想盡辦法留下來。否則我頭上的帽子,就沒人給我摘了。
傅傳義早已去世,北平的和平解放還是給他帶來了聲名地位,傅儀恆作為重要功臣分到的卻不多,好像一切都是她該做的。也罷,和平解放本身就是一種偉大成就吧。眼看自己的理想真正實現了,她卻沒有感受到意想中的狂喜,她只是覺得有點落寞,就像之前每一次執行任務那樣,她沒覺得多麼光榮偉大,也沒有什麼後悔愧疚之類,她只是覺得落寞。這種感覺在嬋月走後,更加分明,更加蝕骨,更加陰魂不散。
這麼多年過去了,嬋月你過得如何?我已經是五十三歲的中年婦人,不過幾年就要變成真正的老婆婆了吧。建國以來,她再也不穿曾經的那些華麗衣服,一門心思當她的新中國的新婦女—即便打心眼裡覺得這些衣服毫無審美可言。
也許衣服本身就是一種心理暗示。
她被劃分到公@安@系@統@,有了一份正大光明的職業。她和父親住在一起,父親在解放後把自己原有的住宅退了,重新租房住,作風堪稱“衝退{90}”,她也繼承了。但她有時候覺得,父親小心做人,無可厚非。自己又怎麼了?一個新的國家新的制度已經建立,新的時代已經開始,大家還不得一起朝前看往前走嗎?獵人還沒想狡兔死走狗烹呢,宵小之輩你們到底在著急什麼?
她自問誰也沒礙著,犯不著被誰給拿出去遊街示眾沽名釣譽。
可她敏感的感覺到氣氛不對,果不其然,潘漢年不見了。別人都覺得老潘又是去出什麼特殊任務,還有親戚來問她知不知道老潘的下落,因為董慧{91}也不見了。她直覺不好,遂對丈夫有了那麼一番交待。她知道假如潘漢年被捕會是以何種理由,差不多的事情她也幹過,她還要更加不“純潔”一些,她還與潘漢年有牽扯。
事實證明她猜錯了罪名,但下場是一樣的。
她在獄中先是被審訊,再寫檢查材料,種種種種,自不待言。她多少知道一些這些手段,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還會招到自己頭上。檢查寫了一遍又一遍,可對方無論如何都不滿意,大概希望她招供出更多的人來,戰犯也好,敵特也好,以便一網打盡。她不願意,不想禍及他人,對方遂以丈夫為要挾,她反而笑了:“你們要是能找出他與之有牽扯的材料,那就有了鬼了!我離開重慶回上海之前,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大家都是無產者,無神論者,總不好相信有鬼吧?”審訊人員拿她無法,只是說她必須交待她自己的問題。她想問能不能和丈夫聯絡一下,但想想還是算了。他應該會記得給50年死於抗美援朝的姜希峻掃墓的,錢也會按時匯去。
審訊沒給她造成任何肉體創傷,她卻對這一切失望透頂。她似乎已經能夠看見千萬人的鮮血要在蘇聯式的清洗下流乾,要付出更慘重的代價。這樣的骯髒齷蹉,只能用血的代價來洗淨。而她呢,她似乎等不到那一天了。她也鬥不過這些人。這種時候她才發現,她才想清楚:若非有最高的授意—哪怕是受人攛掇的授意—誰敢幹這些事情?
古往今來莫不如此,誰人得外。
她覺得絕望極了。積攢了幾十年的絕望終於到了臨界點。
六月八日的晚上,她還呆在牢房裡。今天又交了一份檢查材料,她倒也不指望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