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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的答覆是,下午那趟沒了,早上那趟還有。她也就悻悻掛了電話。
失眠到清晨,她想到王霽月昨晚有些閃爍的神態,忽然覺得,別是你在騙我吧?!別是你實際上坐的是一大早這班船?!於是瘋了似的開車到王家,果然車不在,都不用去叫門問了。她飛一樣的開到碼頭,船早開走了。
天氣很好,像是唰的一下就晴起來一樣。姜希婕簡直恨透了這天氣。
作者有話要說:
{60}小寫相當於今天的秘書或者助理,大寫是部門經理,二班是副總經理,大班是總經理。
{61}德大西菜社,現存,依舊營業,原名德大食堂或德大飯店; 1897年創始於虹口區塘沽路,因供應德國大菜而起名“德大飯店”,是上海海派西餐的代表餐廳之一。
{62}王熾開,又名王秩忠、廣東南海人。15歲進上海躍華照相館當學徒。後入同生、美利豐照相館任攝影。民國12年(1923年)在南京路獨資開設王開照相(館)。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七月的北平,天氣雖好,氣氛相反很緊張,加上成日悶熱,人們個頂個別提多煩躁。
遠在上海所發生的一切,王嬋月自然毫不知情,她也不很在意。唯獨就是姐姐去香港之前給她發的電報,她看了,細心的回了一封簡明扼要的叮囑和祝福給姐姐。別的,諸如父母拍來的,兄長拍來的,她一概不搭理。父母還說,浩寧現在在那邊也不知道是如何學壞了,你作為妹妹不能管教他就替我們看著他,要是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們云云—她才不會。要不是有的時候傅儀恆問起,她才不關心那個越來越天不怕地不怕的哥哥。她每天忙著呢。
她恨不得把自己泡在實驗室裡。但這個“不得”只是她自己的私心—她依然維持著有空就跑去找傅儀恆的生活。傅儀恆有時笑她,難道你在學校的朋友們不會因此生氣嗎?你都不和她們在一起玩,反倒見天的來找我。小姑娘擺擺手不無顯擺的說:“別提了,她們比我忙多了,我現在是成績最好的那個,所以才有時間出來見你。她們都忙的一點空閒都沒有。連想這個的時間都沒有。”
說這話的時候,王嬋月斜倚在傅儀恆閨房的臥榻上。那臥榻可是前清順治年間的老物,傅儀恆用起來也頗不當回事。傅儀恆給她遞來一杯鐵觀音,加了冰。“咦,夏天喝茶就放冰,倒是很會享受,可是是什麼規矩?”傅儀恆一愣,訝異於這樣的話是王嬋月說出來的,她姿勢不知道王嬋月這是和她已經混得熟了,本性裡頑皮的那一面漸漸成熟,變得狡猾起來,竟然打趣自己。
“倒不是哪家的規矩,是我在歐洲的時候自己研究的,試來試去,發現鐵觀音最適合。。。”到底,在氣勢上閱歷上傅儀恆是佔優的,她是永恆佔優的,從“君生我未生”就開始了一生的優勢,“怨不得有人說你像姜家那個丫頭。我都能預測到過個三五年你的嘴皮子會如何歹毒。”“歹毒麼。。。”王嬋月覺得這個詞不好,但是一直相信傅儀恆這個大尾巴狼,一時覺得這樣不好,自己要改,哪怕違背本性拘束心性,“不是,不是歹毒,嗯。。。”傅儀恆故意擺出一副思考的樣子,實則是壞心眼的在逗弄王嬋月,“不是歹毒,是刁毒。嗯,就是姜希婕那個樣子。”
她饒是不知,王嬋月在自己面前比姜希婕在王霽月面前謙卑一百倍。
“說起來,也就只有你們學醫的學生,假期裡還這麼忙。”“哦?別人就不忙嗎?我以為他們都應該忙著示威□□,參與革命呢。”傅儀恆心中微微一驚,迅速的睨了她一眼,瞧見她只是低著頭看杯中的茶,便用慣常聊天的語調說道:“只怕現在真正想走的人早就走了,還沒走的,便不會走了。”
鬼使神差的,她忽然對王嬋月說道:“其實沒走不見得是壞事。。。總會有個時候的。凡是皆有其時。”“生有時,死有時;播種有時,收穫有時;殺戮有時,醫治有時;哭泣有時,歡笑有時;悲慟有時,起舞有時;戰爭有時,和平有時;愛有時,恨有時。”王嬋月笑著背起《聖經》,“說起來,你竟然不信教?”“怎麼,照你看我這樣的人還非得信一個了?”王嬋月不語,兩眼若有所思,喝了一口茶又想了一會才說,
“非要這麼說也不是不對。總覺得你是信了什麼才過得這麼灑脫。”傅儀恆輕笑,笑得分外好看而由衷,像是認可了王嬋月的說法,末了卻說出這麼一句來:“我信科學。”
這下輪到王嬋月笑了:“你要謔我,也不要把賽先生搬出來啊!”
傅儀恆苦笑搖頭,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