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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驚濤不著痕跡地旁敲側擊,很快得知了興隆魁商號的大致情況。
興隆魁大東家為範運鬥,據說祖籍太原。他遊走西北,人面廣闊,每隔半年便會來騰州訂購大批箭頭,因其定價公道,付款爽快,極受各鐵器鋪歡迎。
傅驚濤暗暗咋舌,原來還小瞧了興隆魁,人家收購的箭頭竟是數以萬計!這麼大批次消耗破甲箭的,用膝蓋想都知道不是一般勢力,至少得擁有一支萬人以上的軍隊。
他笑道:“既然興隆魁採買的數量巨大,你們鐵器鋪何不聯合起來,逐年抬升箭頭的價格?”
那年青鐵匠道:“範老闆跟喬知州、魯莊主等大人物交情很深,豈能輕易得罪?而且鐵器行會的會長乃是由喬家二公子擔任,沒有他點頭髮話,城裡城外的鐵器鋪誰敢私自提價?”
傅驚濤心中冷笑,興隆魁買通了知州,又得魯十八庇護,在騰州的確是無人敢惹了。努努嘴道:“既然箭頭鑄好了,為何不打磨拋光?”
那年青鐵匠抓頭道:“範老闆說貨物運輸路途遙遠,打磨好的箭頭反易磨損生鏽,不必我們多事。”
路途遙遠?傅驚濤的疑惑更深了。騰州往西北是吐蕃、回鶻、党項,往東北是遼國契丹,往西南是蜀國,那麼範運鬥是要把破甲箭賣給誰呢?一想到這些殺人利器可能會落到異族手上,被用來屠戮漢人軍民,難以遏制的憤怒之火直冒三丈。
商人逐利,無可厚非。但若為“金錢”二字忘記了立場,助紂為虐殘殺同胞,那就不可原諒了。
更可恨的是喬知州、魯十八等人,明曉得範運斗居心叵測,所購之物不利於大宋安危,依然昧著良知予以配合遮掩。這種唯利是圖、壯大異族軍隊的行徑,與通敵賣國何異?
傅驚濤魂魄來自後世,對於“國家”、“華夏”的概念更為深刻而強烈,潛意識裡把大宋視為華夏正統,期望大宋能一統九州,收復燕雲,恢復漢唐盛世的無上榮光。所以,他支援軒轅門和大宋結盟,對於興隆魁的做法則非常痛恨。
試想一想,大宋所鑄的利箭,最終收割了大宋將士的性命,這是何等的悲哀!興隆魁的所作所為,又豈能容忍?
忽聽車輪碌碌,一隊馬車沿長街駛近,停在了陳大錘鐵匠鋪門前。領頭的馬車跳下一條捲髮大漢,面容粗豪,腰插短刀,徑直闖進鐵匠鋪裡,大咧咧道:“陳老頭,範老闆訂的貨做好了嗎?”
陳鐵匠忙撇下喬暉,迎上前賠笑道:“範老闆的貨誰敢懈怠?喬管家您過過目,三仟枚箭頭只多不少,請您點驗。”
那捲發大漢略掃了一眼牆角的兩大筐箭頭,自懷中掏出一小袋銀子,丟進陳鐵匠懷裡:“老子忙得很,哪有閒功夫跟你一一點驗?麻利點抬到車上去。”
“好咧!”陳鐵匠忙招呼兒子動手搬貨。
傅驚濤趁著眾人忙碌,拿起一把菜刀塞進懷裡,對喬暉道:“老五,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城裡逛一逛。”
喬暉提醒道:“風雨將至,你儘量少露面的好。”
傅驚濤抓起炭石搓了搓,雙手黑乎乎的沾滿了炭粉,跟著隨手抹了抹臉頰、額頭和脖子,笑道:“這樣一來,誰都認不得我了。”
喬暉瞧著面目全非的兄弟,壓低聲音道:“老實交待,你是不是打算去偷香竊玉,當一回採花賊?”
“滾!”
兩人說話的功夫,兩筐箭頭已被搬上馬車放穩。那捲發大漢揮揮手示意,跳上座位,指揮車隊繼續前行。
車隊一路走走停停,又陸續收了四家鐵器鋪的貨物,每一輛車都裝得滿滿當當,行駛時車軸嘎吱嘎吱作響。
夜色漸深,街道上行人稀少。
車隊穿街過巷,曲折向北,最後駛入一座大宅院內。
“砰!”大門合攏,馬車消失不見。跟在後頭的傅驚濤深吸一口氣,如一溜青煙般飛身掠近,但聽圍牆後傳來呼喝聲和紛亂的腳步聲,估計是忙著卸貨。他沿著圍牆外側走了二十餘步,抬頭看到牆內斜生出一棵大樹,枝丫粗壯,樹冠濃密,立時提氣躍上樹梢高頭。
凝目望去,只見院內屋瓦重重,燈火連綿,不時有奴僕婢女來回走動,尤以前院大廳方向最為熱鬧。估計是主人在宴請賓客,隱約有絲竹琵琶聲傳到耳畔。
烏雲飄來,擋住了清冷的月光,四周的夜色愈發濃重。
月黑風高,殺人放火。
傅驚濤冷冷一笑,輕如狸貓般越過圍牆,順著樹幹滑落地面。許是承平日久的關係,大宅院裡的防衛相當鬆懈。他無驚無險地穿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