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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凌雲,天地肅然。林濤起伏,群山聳立。
人頭攢動的乾坤堂前,安安靜靜地不聞半點雜聲。
拓跋劍手中鐵劍斜指向地,目光幽冷,四肢繃緊,如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
七步之外,是手持雙劍的傅驚濤。
兩位少年目光交觸,探尋著對手身上的破綻,無形的劍氣在空中交織碰撞,寒風平地湧起。
季雨卿不敢多看,又不能不看,緊張得嘴唇咬出血來。
傅驚濤心無旁騖,雙劍緩緩提起在胸前交叉,右手劍為陽外展向上斜指,左手劍為陰守住空門微垂,雙足前後開立,可攻可守。
這時候已無人在乎他為何會用劍了。
此戰既是軒轅門與凌波閣決定勝負的一戰,也關係到中原武林的顏面,關係到趙光義的名聲,關係到大宋與遼國的氣運。
軒轅門已不容許再敗,需要一場逆轉翻盤的奇蹟。
包括世家高手在內,無不期望傅驚濤擊退拓跋劍。在宗門的榮辱興衰面前,之前的種種恩怨衝突微不足道。假如軒轅門這顆大樹轟然倒下,損失最為慘重的正是世家啊!
史鐵佛不耐煩地喝道:“拓跋,看傻了嗎?殺了他!”
話音未落,拓跋劍雙足一蹬,連人帶劍嗖的飛速前衝,烏光如電,彷彿自虛空中生成、凝聚、斬落,簡直如迅雷不及掩耳。
這一劍他全力施為,體內蘊藏的殺氣爆發出來,真如地府無常橫行,舉手投足間充斥著可怕的死亡氣息。
哪怕遠隔著數丈遠,最前排的軒轅弟子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心神有剎那的失控。
這麼狂暴如實質的殺氣,根本聞所未聞。與之相比,杜正朝等釋放的殺氣如三歲幼兒,差距大到如高山深谷的區別。
劍去決生死,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冷酷如死神的召喚。
季雨卿閉上眼睛,手心冰冷。
當!
那柄彷彿穿透時空的鐵劍竟然被封住了!
眾人屏住呼吸,眼皮子都不敢多眨一下。
拓跋劍爆發的殺氣雖強,但並未強到令傅驚濤心神失守的地步。經歷過荒原血戰的考驗,經歷過巖鷹的磨礪,意志堅強如他,早已不會被敵人輕易嚇到。
何況他剛剛旁觀了拓跋劍的出劍姿勢、手法及路數,早將對手的一點一滴深刻在腦海,透過強大到逆天的精神力進行推演,起碼有了三四分的瞭解,不是一無所知的狀態。
他足踩八卦方位,身法閃動,雙劍在空中交錯劃出連綿無隙的道道弧線,交織成一層又一層的劍幕,封死了身前的空門,不論鐵劍從何處刺來,都難以越雷池半步。
“這是春風化雨劍!”
凡是練劍的軒轅弟子都學過這門基礎劍法,可謂是人人皆知的初級劍術。這套劍法最大的特點在於劍意連綿不絕,如春風化雨潤物無聲,幾乎沒有什麼殺傷力,換做任何人上場,絕不敢用它來應付拓跋劍的死亡之劍。
拓跋劍的鐵劍有靈,快速絕倫,你施展這軟綿綿、慢吞吞的基礎劍法,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可傅驚濤偏偏憑藉著爛大街的春風化雨劍法,擋住了那把來自地獄的勾魂鐵劍!
眾弟子愕然瞪圓了眼睛,怎會這樣?莫非春風化雨劍法另外隱藏著奧秘?
只見傅驚濤劍隨身走,變化無定,儘管雙劍同時施展春風化雨劍法,劍上所附的力道輕重剛柔有異,一劍取陰,一劍取陽,陽生陰滅,劍式相互轉化迴環不絕。
雙劍陰陽互生,太極如一,體現的是大道無形的韻味。春風無形,萬物自生;冬去春來,枯榮轉化。這是化死為生的神奇偉力,任何人都可以感受體會,卻又無處捉摸。
這已不是普通的春風化雨劍了。
雲清子此刻再無懷疑,傅驚濤必定得過道門宗師的點化,否則豈能窺探太極起源之道?舉凡世間,除了陳摶老祖外別無他人。
牧流風目射奇光,喃喃道:“好一個春風化雨劍,好一個傅驚濤!”
季雨卿偷偷將眼睛開啟一條縫隙,隨即瞪得滾圓,這瀟灑揮劍、如在風中舞蹈的少年是他麼?那種灑脫自然,從容不迫的劍式,即使是身邊的師兄也做不到啊!
孟白衣忍不住讚道:“雨卿的眼光不俗,此子確非常人可及。”
季雨卿臉色一紅隨即轉白,眼神不禁流露出幾分黯然——兩人一在大宋,一在蜀國,終究是有緣無分。
傅驚濤選擇春風化雨劍法對敵,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拓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