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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畫上的七大先祖栩栩如生,連頭髮、眉毛、衣服褶皺、表情神態都勾勒得十分清晰。儘管他們的四肢動作凝固不動,但後人完全可以從圖上推斷出他們正在施展的是哪一記殺招。
比如白氏先祖,他揚刀下劈,是分水劈浪刀法中的招式“一刀斷江”;葉氏先祖騰空怒刺,使的是天星逐月劍法中的一招“七星連珠”。刀劈劍刺,殺氣凜然,整個人的姿態、氣勢、鬥志均完美無缺。
這些壁畫可不是隨便糊弄人的,那是要代代流傳,經得起後來者的考究推敲,畫上的一招一式要做到準確無誤。
恐怕當初作畫的時候,沒有人想到有朝一日會有外姓弟子進入石窟,而這個人又偏偏記住了七大世家的獨門絕學!
傅驚濤看到壁畫,簡直如久旱逢甘霖,貪婪而飢渴地觀察七大先祖出招的姿勢,跟記憶中的畫面進行比對。更重要的是,七大先祖展現出的那種捨我其誰、摧敵肝膽的精神氣質,體現了一種玄而又玄的武道真意,如今的世家子弟已無法呈現復刻。
觀畫如學藝,令許多細微之處變得清晰明瞭。
反正身邊沒人關注,傅驚濤當即依葫蘆畫瓢,擺開一模一樣的姿勢,內心存想,手中虛握兵器,在腦海中幻化出擊殺強敵的場面,體內勁氣流轉,若有所悟。
直至夜色降臨,他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從此,他每日早晨練拳練功,白天觀畫模仿,夜晚入定吐納,過著苦行僧般單調枯燥的生活。
杜琴膽起初還擔心傅驚濤會找藉口鬧事,哪知他這麼隱忍低調,待得知他是去石窟處觀畫悟道,暗暗冷笑不已。武學一途艱難晦澀,沒人指點教誨的話,光是傻乎乎地觀看壁畫有何用?招式隱藏的變化、身法步法的配合、勁氣的運轉路線等等你一概不知,就是日夜不休地看上十年又能如何?索性聽之任之,不再過多關注。
傅驚濤這一看便足足過了一個月。
當他看完最後一幅壁畫,走出石窟,只覺天地遼闊,心情舒暢,忍不住縱聲長嘯,震動凌雲。
在這一剎那,七大世家的絕學各自貫通連線起來,在腦海中閃電般一一掠過,無法言傳的武道真意瀰漫全身,眼中所見,天愈藍,樹愈綠,花愈美,草愈柔,岩石的紋理脈絡愈加清晰,真氣不受控制地奔湧加速,經脈中有一股洪流在迴圈往復,諸多竅穴關卡一衝而過,幾乎是不費氣力地打破第三層圓滿境,衝入了第四層的入門境。
這樣的修為進境,已跟一般內門弟子持平了。
要知道他因幼年受創,先天元氣不足,導致內功修為進展緩慢,曾遠遠落後於同輩。如今能奮力趕上,那是相當的不易。
傅驚濤漸漸收斂嘯聲,只覺精神旺盛到了極點,索性展開雙拳,一時如長槍突刺,一時如短棍抽打,一時如鋼刀劈砍,一時如雙鐧揮舞,隨心所欲地使出各種招式,拳風鼓盪,飛沙走石。
忽聽有人拍手笑道:“傅驚濤,原來你躲在這裡練拳!”
傅驚濤一震,停手望去,只見一位俏生生的少女依在一株巨松旁,失聲道:“趙六公子?怎麼是你?!”
恢復了女裝的趙六揚起眉毛,笑道:“你怎麼一副白日見鬼的表情?難道我有那麼嚇人嗎?”
傅驚濤愕然道:“你不是早該返回京師了嗎?”
趙六訝然道:“你不知道嗎?姜掌門已收我為記名弟子,特准許我平日在乾坤堂修行。我練功練得好無聊,跑上來找過你幾回,結果次次撲空。要不是你剛剛吼了一嗓子,我今天又要白跑一趟。”
傅驚濤更是驚訝:“你身為大宋公主,居然拜入軒轅門?”
趙六道:“這有什麼稀奇的?蜀國太子玄喆乃蜀山劍門弟子,契丹王子蕭赤狼出自凌波閣,南唐帝君李煜曾在無相寺學劍,號稱是詞劍雙絕。我拜入軒轅門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傅驚濤叫道:“等等,你說南唐皇帝李煜詞劍雙絕?”
趙六道:“對呀!他李家本是南唐武林世家之首,在亂世中乘隙而起,割據金陵稱帝立國,族中子弟人人皆擅劍術。李煜文武雙全,推崇佛法,在江南一帶名聲頗佳,被我二哥視為勁敵……”
傅驚濤雙耳嗡響,心亂如麻,已聽不清趙六在說什麼了。
哪怕他上一世再怎麼歷史白痴,南唐後主的生平事蹟還是聽說過的。這位亡國帝君文學地位極高,所做詩詞傳唱千古,再加上他和絕代佳人小周後的愛情悲劇,想要忘記都難。
至少傅驚濤可以斷定,寫過“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