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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子後便走了,奴才也緊跟著額娘一塊兒離開,不知那小六子做了什麼,若他還在世……”
“罷了,朕只是隨口一問。”他並不關心幼鳥,只是想找回那方帕子罷了。只可惜,時隔多年,那小六子早在康熙元年,連同他師傅吳良輔以勾結官員藏汙納垢而由太皇太后下旨依“變易祖宗制度”之罪處死。他嘆息,若是早個二十幾年想起這事兒,或許就不會落得個不知所蹤。
那方帕子,想必早在二十多年前由那小六子拿出宮變賣了吧。
當年沒想到珍惜,如今想來唯有後悔,只是後悔已經沒用了,他不可能向一個死人追究責任,可那是她第一次在這亭中對他伸出援手,她是那麼體貼,那麼懂事,令他不得不對她充滿好奇,從而情根深種……
他們在一起歷經波折,充滿回憶,好不容易在一起,卻因他的過失而讓他們成了陌路人,三年了,他始終沒有找到求得她原諒自己的方法,亦是沒有找到那背後操縱之人。
見皇上沉默,他們也不敢說話,只是不明白方才說得好好的,怎又讓氣氛沉重了?難道是他們說錯了話或做錯了什麼?
過了半晌,玄燁問:“你們告訴朕,什麼樣的人最令人難忘?”
梁九功想了想,回道:“對奴才有恩之人,奴才畢生難忘,就如同萬歲爺賜予奴才的恩德,奴才將傾盡一生侍奉萬歲爺!”
玄燁心知梁九功不是奉承,當年也是瞧他忠心才留以重用。
“阿寅呢?”他看向曹寅問,曹寅答:“請恕奴才講句大不敬的話。”
“你說,朕恕你無罪。”玄燁好整以暇卻又認真地看著曹寅。
“皇上與奴才吃同一乳母長大,皇上又視奴才為親兄弟,奴才亦是把皇上當做兄長,於奴才而言,家人最為重要、最為難忘。”曹寅由衷說。
玄燁點點頭,先帝子息不旺,他又何嘗不把曹寅當做親兄弟啊!
“容若,什麼人讓你最難忘?”玄燁看向納蘭,等他的答案。
納蘭如實以告:“回皇上,奴才與曹大人、梁諳達同樣忘不了皇上和家人,不會忘記父母養育之恩,皇上知遇之恩,但是最難忘的人莫過於與奴才相守相知、共享喜怒哀樂之人。”
納蘭性德至情至性,玄燁明白此人必然是令他至今難以忘懷、遲遲不願續絃的原配盧氏。他似乎感同身受,長嘆道:“是呀,相守相知、共享喜怒哀樂、共經患難之人最難忘懷。你們都沒說錯,只是容若更與朕心境相似。”他背過身,看向遠處,嘆道:“朕自登基以來,歷經數多苦難,幼時不得一日承歡父母膝下,朕甚憾之。幸得太皇太后及四輔臣輔佐朕料理政事,才不致愧對列祖列宗。只是當年大清入關日短,根基未穩,民間怨聲沸騰,朝廷又起內亂,若不是朕背後有人全力支援,只怕朕的江山早已易主。”
玄燁頓了頓,又道:“當年朕少不更事,致使多方冤案錯判,是朕之過。朕忍氣吞聲、審時度勢,終將專權之人擒拿,是以替冤死之人平冤昭雪,可人已枉死,安頓其家人已是朕仁至義盡。”
“萬歲爺擒拿鰲拜是為民除害、義正之舉。”梁九功忽然說。
“義正麼?可他畢竟是大清三代功勳能將,對朝廷亦是一片忠肝赤膽。”
“鰲拜忠於朝廷,卻不認局勢,皇上才是天下主,而他竟包藏禍心,意圖弒君!皇上將他生擒而未處死已是仁厚寬恕。”曹寅義憤填膺。
“是呀,他不認局勢,逼朕擒他,朕亦是權衡再三,險些丟了性命。朕雖為天子,可他是武功超群的大清巴圖魯,朕也害怕,害怕失敗,害怕自個兒走不出武英殿。可是,決戰的時候,朕告訴自個兒,朕一定要贏,要活著,不能讓她失望!不能讓一直陪著朕的人失望!”不知不覺間,他說著說著,眼已紅了。
曹寅與梁九功亦是參與了那場決戰,聽到皇上的回憶,心中一陣沸騰,當年的驚險彷彿就在昨天。
“邪不勝正,皇上還是贏了。”曹寅說。
“是啊,朕贏了,朕活著去見她了,她鬆了口氣,為朕高興,朕從未嘗過如此喜悅的勝利!可是從那以後,朕再也沒能與她一起分享勝利的喜悅了。”
“怎麼會?萬歲爺平了三藩叛亂,太皇太后可不是高興壞了!”梁九功以為皇上說的“她”是陪他度過萬般艱辛的太皇太后。他猶記得捷報從雲南傳來時,萬歲爺那股子歡騰勁兒,恨不得飛向慈寧宮報喜,祖孫兩人抱在一起,別提多高興了。
玄燁愣了愣,隨即笑道:“是朕糊塗了,皇祖母一生為大清嘔心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