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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阿哥拿著泥人玩得正高興,也沒在意她們在說什麼,反而掙扎著想要落地,太后放他下來,五阿哥走到洛敏腳邊,舉著泥人說:“額娘,您看,泥人兒。”
洛敏低頭笑笑,五阿哥又跑到另一邊去玩了,洛敏的目光始終跟隨著他,跟隨著他手上的泥人。忽然,“撲通”一聲,那孩子摔在地上,泥人甩了出去,碎裂開來,胤祺哇哇大哭。
洛敏與太后緊張地跑過去,扶起他,抱在懷裡,心疼地問他有沒有摔疼,胤祺只是哭,不說話,太后忙叫保姆來哄孩子,哄了很久才讓他停止哭,許是哭得累了,倒頭躺在保姆身上睡了過去。
在太后的授意下,胤祺被保姆抱走了。洛敏看著胤祺離開,收回視線時,只見那泥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青石地上,碎了,就連最美好的回憶也全都碎了。
太后叫人收拾了屋子,臨走時,只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徒留洛敏思緒萬千,就連回去的路上也是魂不守舍。
過去,真的只能成為過去了麼?她和玄燁,真的回不到過去了麼……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時交二更;天色漆黑;乾清宮的寢殿卻依舊燈火通明。今天奏事處送來的摺子不多;玄燁早已批完;只是他還沒想到休息,伸臂直腰打了個舒展後,又拾了本《漢書》來看;沒瞧幾眼;攤手一放,還沒有收手,新來的奉茶宮女正好端了一杯熱茶,擱在桌上。
玄燁端起茶盞;撇撇浮在水面上的茶葉;抿了兩口又放下,那宮女端走茶盞,他又準備看書,當伸手去摸那本剛被他放下的《漢書》時,餘光瞥見擺在另一頭的一本詞集,他伸長了手,拾起它,封面上印著“飲水”二字。
玄燁翻了兩頁,本是一番讚賞目光,可再往下翻,雙眉漸漸聚攏,眼裡顯露哀傷。他素來欣賞該詞作人的文采,自己每有興致吟詩,該詞作人總能出口成章、隨聲唱和,很是投機,以至於這些年有他貼身護駕,也不至於太過孤苦。
這《飲水詞》收錄了他歷年創作,康熙十七年由其忘年之交顧貞觀編纂刊成,玄燁亦是慕他文采斐然,每當他有所創作,必然首要閱讀,心情愉悅時,常以金牌、佩刀、字帖作為賞賜,有時還會玩笑一句,以此充為他潤筆的稿酬。
這詞集玄燁早已翻閱數遍,只是不知今日為何又想看了,許是朝堂上太累,想讓詞中的真情實意打動自己,然而詞中多有悽婉,令人不忍卒讀。
就在他想合上書時,西洋自鳴鐘敲了一下,抬頭一看,原來已到了子時。梁九功還守在殿外,聽到鐘聲,想起太皇太后的叮囑,他硬著頭皮,躡手躡腳走進來提醒萬歲爺就寢。
玄燁正巧有些累了,便也沒繼續看,由著宮人伺候就寢。梁九功退出去時,玄燁又叫住了他:“九功。”
“萬歲爺,奴才在。”梁九功幾步上前,聽候差遣。
“今兒夜裡誰在當值?”
“回萬歲爺,是曹大人當值。”梁九功恭敬回道。
玄燁兀自點點頭,沒有多說半句,擺擺手讓他退下了。
*
翌日天晴,陽光照得萬物復甦,人的身上也分外暖和。玄燁下了朝,去太皇太后宮裡請過安出來,信步走在宮牆夾道上,身後只跟著兩名御前侍衛,以及寸步不離身的梁九功。
“容若,近日家中可好?”他今早接了明珠的請安摺子,明知故問。
“託皇上鴻福,奴才家中一切安好。”納蘭性德低頭回道。
“真的好麼?”玄燁又問。
納蘭一愣,不知皇上話中何意。
玄燁說:“你阿瑪今早上了摺子,要朕給你賜婚,說到底,都已經五年了,你也該續絃了。”
納蘭如鯁在喉,只一味沉默,玄燁讀他的詞,深知他的性情,也明白他至今未曾續絃是對原配夫人情深難忘,若真能如他詞中所寫那樣“一生一代一雙人”,倒也令人折服,只是他是明珠長子、滿清貴親,應多為家族考慮。
“朕以孝治天下,更願天下子民同樣孝順父母,你與亡妻情深意篤,天下皆知,可你阿瑪養兒至今,又效力朝廷,鞠躬盡瘁,也不想到頭來看著你鰥寡一生。”
“皇上教訓極是,奴才明白了,一切但憑皇上與阿瑪做主!”納蘭終是鄭重其事地舉手一揖,對著玄燁也是恭敬萬分。
玄燁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他沒往乾清宮去,改了道,繞去了北花園。入了春,花園裡又開始爭奇鬥豔、光彩奪目。萬春亭前松柏蒼鬱,玄燁走到一棵老松樹旁,昂首望了望挺拔俊秀的古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