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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揉揉額頭,看著一明一滅的燭光,輕輕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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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成想,就還只過了幾日,澄心當值的時候鬧起了肚子,在大爺眼皮子底下連連往茅廁跑,鬧得敗壞了大爺讀書的心思,任書瑤無奈,只好把臨時招回了澄心,去了她在書樓服侍的工作,為了補償她,還給她升了等,成為鵠鳴苑裡第四位一等丫鬟。
至於在書房伺候的活計,不知怎的就落在了二等的石竹頭上,好在她既能識文斷字,又擅察言觀色,大爺這回到沒出聲提出反對。即使是到滕白解了禁的日子,也沒能回得了書房,很快就大病一場,被暫時移出了鵠鳴苑養病,就這麼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經過此事,任書瑤也算是大有長進,更是對自己處事的能力更自信,除了應付來自正院的掌家理事的差事,她漸漸地改掉了凡是問詢小碗和秋茗意見的習慣。
而這一切是福還是禍,都還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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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太太到底是掛念新婚的女兒,快入冬的時候,派心腹王婆子捎帶了一車難得一見的南方水果給任書瑤。
任書瑤歡歡喜喜地接待了王婆子,問詢了爹孃的近況,又撿高興的事兒說給王婆子聽,還特特從庫房裡選了貴重的衣料、藥材給王婆子捎回了孃家。
待送走了人,才回了房間拆開母親的信,細細讀了,讀到後頭表情就有些黯然,小碗不免就問上一句。
“也沒什麼。”任書瑤反覆幾次拆開又折上信紙,顯得有些心神不寧。可看到小碗就此閉口不問,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信上就提到一句,白姨娘在莊子裡過世了,四妹妹身子有些不大好。”
小碗瞭然,恐怕是尤夫人要給任書瑤敲個警鐘呢,不過,只怕尤夫人的用意落空了,這會子她只能在任書瑤臉上看到愧疚擔憂,再怎麼說,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白姨娘不過才三十歲的樣子吧,小碗也有些唏噓。
她怕任書瑤繼續低落下去,趕緊引開話題,“我看太太送來的這車水果個個都是水靈靈的,大奶奶趕緊想著怎麼分派出去才好。”
“對。”任書瑤果然被轉移了視線,這才是她眼前的事情,“父親母親那裡是要送的,夫君那裡先不去打擾了,等他晚上回來,自然有的吃。然後,還有崔靜,崔子卿他們兩個,也不能拉下。”
任書瑤掰著手指頭,一筆一筆數著。
小碗笑著點頭。
只可惜這些水果並沒有打動高夫人的心。這幾個月來任書瑤也只得到個面子情,只能在請安的時候能見到高夫人,就連一個笑臉都沒得到過,這次巴巴的送去水果,也沒能敲開朱熙院的大門,只有一個管事的媳婦子收了水果,高夫人連面也沒露。
任書瑤不免有些沮喪,小碗只好安撫道:“莫急,只要時日久了,夫人自然知道你一片赤誠之心的。”
任書瑤默默的不吭聲,忽然眼睛一亮,“二妹妹在母親跟前最有臉面,不如讓她想想辦法吧。”
二小姐崔靜,提到這個名字小碗也不禁百味陳雜,這姑娘身上總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決不同於她所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這幾個月的時間足夠小碗感覺到她在崔府的能量,雖一沒有沒有證據,二她們之間又無衝突,但她潛意識裡牴觸近距離接觸崔靜。
這邊任書瑤已經打起精神,帶著小碗來到了崔家二小姐崔靜的院子——靜園。
靜園佔地不大,但格局敞亮開闊,絕不同於一般閨閣,朱熙院大氣、鵠鳴苑雅緻、紫藤閣精妙,可都難掩世俗氣息,這靜園素靜的就像雪洞一般,只在角落處點綴幾許修竹。
再看周遭的婢女、婆子,噤聲屏氣,各司其職,諾大一個院子,幾十個僕役,竟沒有絲毫嘈雜的聲音,不像是閨閣少女的院子,倒像是訓練有素的軍營了。
即使小碗早就見識過,也不禁乍舌,對這崔靜更是忌憚。
待到了了房門前,崔靜帶著兩個丫鬟迎了上來,她身著一件半舊的襦裙,身上一絲首飾也無,只在手腕上戴了一串小葉紫檀的珠串。再看她身後的兩個婢女,相貌均是平常,但面容寧靜平和,舉手投足間頗見章法,必定是由教養嬤嬤親自□□過的。
這少女乍一看並不出眾,但細細品來,小碗也要道一聲:妙!看似平平,卻毫無破綻,這才是高手風範哪。
崔靜帶著盈盈笑意,不等任書瑤開口,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口中道:“早就想和嫂子聚一聚了,只可惜這幾日不得閒。”
任書瑤見崔靜態度親熱,也鬆了口氣,有些羞赧地說道:“是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