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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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頭。白玉堂講得頭頭是道,展昭聽著,專注入迷的模樣。全沒注意一個抱著包裹的女人跌撞進店面。
“掌櫃的,您給瞧瞧,這是慈禧太后賞賜的宮廷傳下來的玉鐲子,我有急用,煩勞您快些。”女人的聲音有些抖,十分驕急得模樣。月白的的棉旗袍有些發皺,眼睛紅腫。
掌櫃的識貨,知道是不可多得的正品,可是有意壓低收價,便故意閉目搖頭,不肯讓步。
“怎麼會不是真品!”女人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慍色,她揚高了聲調,“這是慈禧太后犒賞給我奶奶的上好的羊脂玉鐲!哪裡做得了假!我奶奶可是王府裡頭的小格格,她的鐲子假得了麼?”
老闆卻不買帳,他裝聾作啞,揮揮手作勢要趕人。
女人被逼得急了,淚水在眼眶裡盈滿了,卻咬著下唇倔強的不讓它們落下。
展昭聽見這爭吵,轉過身去見這一幕。身旁的白玉堂早就在觀望,只是他愣愣地看著,臉上沒有表情。自見面以來,展昭見慣了他或冷或熱的諸多表情,最多的是笑臉,就算不笑,他面上的表情也總是活躍,今天卻沒了分毫,讓人看了陌生。
白玉堂從怔忡裡走了出來,他掏出了錢袋,走上去,塞到了那女人拖著玉鐲子的手上。
那女人一怔,回頭看這好心的善人,卻又愣住了。淚水盈盈的眼睛裡,滿是驚異,而後則是無聲的尷尬。
“拿去……鐲子是奶奶給你的嫁妝,賣了可惜。”白玉堂低著眼,也不看那女人,一時間氣氛尷尬。
“悅兒出了疹子……我們……我們……”女人咬咬嘴唇,難以啟齒。
白玉堂嘆口氣,擺擺手,他無意聽這些。
“趕快給孩子看病,別小小年紀落了毛病,我還有事兒,先走。”他說完果真抬腳邁了出去,不管不顧,似乎已經忘了身後的展昭。
滿腹惶惑,展昭最後看了眼那女人,她已淚流滿面,嗚咽地哭了起來。他來不及多想,追著白玉堂出了店鋪,又是一路無話。
剛剛入夜,街邊的攤販未散,新一輪的叫賣才剛要開始。北平商販的叫賣聲總有它自己的特色,綿長,好似有些羞澀。聽得白玉堂的心更亂。
“忙了一下午,餓得前胸貼後背的,還顧不上吃,展副官有沒有興趣和我一塊去嚐嚐馳名北平的,‘豆汁張’的豆汁?”
白玉堂兀自笑著,只是尷尬中帶著少許失落。
“小時候和爺爺一起喝過豆汁,只是,是什麼味道已經記不大清楚了。”展昭就著他的步伐慢慢地一路走去,心中徘徊著困惑。白玉堂同這北平中千萬民眾一樣,對民主和革命抱著模稜兩可的態度,他們多數更願意依附現在的軍閥政府,對革命多是嗤之以鼻,革命畢竟要太多的風險。白玉堂在永全院裡救了他,今天在帥府裡沒有拆穿他,但他能否因此對他坦誠相待?
冥冥中,直覺彷彿告訴他,他可以信任他,即便,他們的認知大相徑庭。
展昭若有所思地走著,險些撞上白玉堂的後背,他們已溜到了“豆汁張”的攤鋪,座位上零星的幾個客人,他們運氣不錯,攤子還沒收起。老闆一團和氣,態度殷勤,是個忠厚熱切的人。
白玉堂叫了兩碗豆汁,外帶焦圈。兩個人靜靜等著吃食,誰也沒有開口。展昭將軍帽放在腿邊的條凳上,眼睛望著它,神遊天外。
“你不好奇?不問我那女人是誰?”白玉堂打趣地看著他和帽子眉目相送,有點沉不住氣。他現在倒成了好奇的那個,他好奇這人為什麼彷彿對什麼都不大感興趣,能沉得住氣,不去窺伺面前現成的秘密。
“要是想說,白老闆自然會說。”
白玉堂撇撇嘴,手指頭扣著桌子輕敲,“那女人叫白堇秋……是我二姐。”
“嫁了個大清朝的遺少,敗慣了的人,如今的世道,日子過得可想而知。”白玉堂抄起一根筷子,無規無舉的敲打,那些不成調的節奏,遮掩了他雜亂無章的心緒。
他想自己是中了邪,就像永全院那混亂的一夜,他本沒必要,可是卻著魔般,做著全不搭調的事。
白玉堂慢條斯理地說著,從二姐白堇秋,到白家曾幾何時的高門大院,再到破敗後苦苦掙扎的窘境。他從不知道,有一日,他會平靜如斯,娓娓道來。
“小時候他們當我只是玩票,卻不知道我是真的瞧上了這門活計。”
尤記深宅大院裡那一場熱鬧堂會,趙子龍亮相,耳邊鑼鼓驚天。那一雙孩童烏黑的大眼,死死盯著趙子龍一身行頭,年幼卻倔強地,做了一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