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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塊,你可是來辭行的?”
“冰塊,你可是來辭行的?”
“你也僅剩點小聰明瞭。”
霍零的言詞又冷又硬,比起冰窖裡的石頭也差不了多少了。話剛出口,霍零也有些後悔,搖搖頭又張張嘴,話到嘴邊變成了個不屑木然的冷哼。
“嘿,你自小性子就高傲的惹人厭,想來也是怕我一路照顧你照顧的太好了,到時候又變成孤身一人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是不。”
小魚兒也不介意,笑眯眯的調侃了一句,從懷裡掏出本書。那書古樸非常,捲了邊的兩側還殘留著水漬,正是地宮所得的那本秘籍。
人是重傷了,底子還在。霍零想都沒想,反射性的接過,卻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非走不可?”
見剛才的激將法沒作用,小魚兒託著下巴,苦惱的皺皺眉頭,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態。他抬抬手上的同心鎖,道:“恐怕我還要跟著這小子些時日,有用得著你的地方,畢竟我現在也不好太方便了。”
霍零頭又低了些,默默將那本秘籍放在了小魚兒手邊。
若是尋常人,大體都會以為她打算留下不走了。小魚兒卻皺皺眉,收了肆意不羈,奇怪的打量霍零,少了些尋常的輕鬆:“非走不可?冰塊,說實話,你可是出了什麼事?”
人生若得一人,不用許多言語就能明意知你。
是件幸事。
人生能有一人,能讓你感覺到言語間的真切,即便這人常常口無真話。
也覺得許多……幸甚。
霍然抬頭,霍零張張嘴,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有些嘶啞,沉了聲調,道:“以霍瓊性格,沒你拂照,這五年,他怕是會慘淡非常。……多謝。”
揮揮手示意霍零別囉嗦,小魚兒神色看似輕輕鬆鬆,漫不經心的等霍零繼續說。
頻繁的開了幾次口,霍零面露窘色,卻是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她大可以揮手易容,轉變為一個嘻嘻直笑的俏皮少女,開口閉口的就能說“幼年情誼霍零永生不忘”這種話。輕而易舉,只要一個小小的易容,她本性不能出口的話都可以憑藉另一個“霍零”說出來。
但,那真是她說的嗎?只是一個常年訓練出的面具的臺詞罷了。
“我……”霍零眉頭團成了團,在月光下面板白皙,倒也有了幾分尋常少女的猶豫神色:“我……”
“冰塊,你都說了幾十個‘我’了,江玉郎都快要被你‘我’醒了。”小魚兒掃視手邊的秘籍,摸著下巴,一臉何其幸甚的憊懶,嘟囔道:“能讓武痴放下至高武學,冰塊變成口吃的事,一定有趣的很。”
藉著月光,霍零打量小魚兒的眉眼身形,來回看了三遍,方才默默閉上眼。這次,她再開口的時候,只剩了事不關己的冷漠,沒了猶豫。
“給我秘籍,你純粹自找不自在。避免日後麻煩,故此,不用了。”
“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偏偏有人是喜歡麻煩的。這種人通常會將麻煩治理的服服帖帖,化為助力。”
“救命三次,承諾了卻。該分開了。”
全然不理小魚兒的插嘴,霍零自顧自的說,自顧自的站起。她語速沉穩語調鏗鏘,字字如石砸在冰面上,沒頭沒尾的說著毫不相關的話,居高臨下,卻斂了眸光誰也不看。
“救你我廢了幾柄槍,地宮拿出的槍我帶走了。”
話有了開頭,本該一切都越發順暢。
關鍵的東西霍零卻還是說不出,反倒左右言它。霍零知道自己的性格,恐怕在這再坐上一夜也說不出什麼,反倒會因心神不定被小魚兒套去不少話。話音還未落,她乾脆也不等小魚兒開口,就快步走出了房門。
開啟房門的剎那,她不知為何突兀回過頭,正見了小魚兒託著下巴,搖頭晃腦、若有所思的模樣。
後面倒著個江玉郎,小魚兒的思考神色也不似正道人士一副正經非常的凝重,只是,有些讓人在意。
“……”
霍零揚起個笑,鬼使神差,“不論其他,我早就將你當做朋友。”頓了頓,霍零揮手甩上門,只聽身後門“碰”的合上,她笑意頓止,“的確了,……老爹。”
在隔壁取了烏槍行囊,霍零一刻也不欲多呆,越過窗沿落在後院。她幾個起落,強催動輕功,躍出了客棧,竟是打算連夜離開。
“好笑,可笑。”
深夜街頭無人,冷風徐徐。霍零難得多話,卻無人在聽。嗒嗒嗒的賓士在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