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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地喝著,又翻開自己的公文徑自查辦了起來。
“下官無事,謝尚書大人關心。”
孟粟也不怪他態度怠慢,將好幾疊賬目攤在瞿光面前,一一點給他看。
“……下官記得,紅鼎香爐、八寶燈籠、白玉淨瓶這些法器物事,在去年的盂蘭盆節就已相請供養過,所以此次不需採辦,而在這賬目上的花銷卻要近十兩黃金,還有經幡、華蓋等物,禮部的主事來戶部支銀子的時候說是讓京城的佛繡坊新做的,用的是燙金的細絲,但下官檢視過,浴佛法會上的華蓋錦幡的繡工不過爾爾,並不是出自佛繡坊的手藝,更不是燙金細線,不知這裡頭的出入是何緣故……”
“啪”得一聲,瞿光扔了手中的茶蓋,抬頭不滿地看向孟粟。
“孟大人好細的心啊,你這話說的意思似在懷疑禮部從浴佛法會中貪贓納賄嘍?”
瞿光心裡滿肚子的不順,早前在御史臺受了高進廷一肚子的氣也倒算了,怎麼說也是前左相家的公子,雖說眼下也只是個侍御史,但人高公子可是高中之後在翰林院待了一年就被薛儀陽親自點名帶到的御史臺,不看僧面看佛面,瞿光就算想收拾他也不會是現在,但面前這個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個剛從外縣當了兩年知縣才進了京的六品小官,自己好耐性地願意同他說道兩句應付應付,沒想到現在反而讓這崽子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真當他這個禮部尚書是假的了麼?還有那三王也不知怎麼做事的,下了這麼多次手都沒把這廝拿下,命也真夠硬的。
瞿光還待好好狠一狠聲,滅滅孟粟的銳氣,卻聽對方不卑不亢道:“下官自是不敢輕易下論斷,冤枉了大人這才前來相詢,若是大人覺得無妨,那下官這便告辭了。”
說完,孟粟收了東西竟快步轉身就要離開,瞿光心頭一轉忙喊住了他。
“等等,孟大人便要將賬目上呈上去了?”戶部尚書同瞿光是有交情的,若是這東西到了他手裡自是沒有問題,就怕一轉身又莫名跑到御史臺去了,明天這早就又要精彩了,瞿光可不是沒吃過這種暗虧。
果然,孟粟頷首:“既然大人都覺得無甚干係,賬目今日匯總完自是要交給侍郎大人的。”
瞿光眼皮跳了跳,硬生生地緩了臉上的不快,笑笑著伸出手去:“方才本官未有看清,請孟大人再予本官些時間。”
孟粟點點頭,臉上分毫不動,又將賬目放了回去。
瞿光瞥了兩眼,道:“的確有誤,定是那些頭眼昏花地搞錯了數目,我讓他們補齊就是。”
“那大人再看看,除了這法器之餘,還有築壇所用人力、建材……齋食的種類等等皆有偏差……”
邊說孟粟邊又拿出一堆的賬本給瞿光核對,看得這禮部尚書是兩眼昏花,臉色忽白忽紅,好看得很,想到還餘一堆彈劾的爛攤子等著處理,於是索性咬咬牙,將那些都一道批了,說是過幾日便讓禮部把錢退出來。
孟粟這才滿意了,把賬本重新歸整後還不忘指出瞿光的錯處。
“尚書大人日理萬機,還要撥冗為下官的小事奔忙,實在罪過。”
瞿光心道:你還知道啊。
“不過……”孟粟話鋒一轉,“禮部這一月要出十幾趟的錯,銀子總是收了還,還了又收,下官們自是責無旁貸,就是禮部連帶要一道忙活未免太不划算了,所以便請尚書大人多擔待擔待。”這是嫌棄他們禮部沒一個會算賬的,老是給戶部找麻煩呢,特別是給他孟粟。
瞿光呵呵一笑:“孟大人多慮了。”
孟粟卻板著臉:“尚書大人可不能這麼說,如今京內形勢大人也曉得,前幾年東縣水患好容易才止住了,卻緊跟著便爆發了疫病,自東邊十二縣起一路朝南蔓延,一夜之間便伏屍百萬,如今兩年多過去了,外頭卻還有那麼多百姓流離失所惡疾纏身無家可歸,國庫虛空,救災的錢一分都拿不出,要不是當年靈佛提議讓大鄴那麼多官寺開倉救災,又號召信徒捐衣捐物捐財捐藥,怕是現在早不知變成怎樣無邊地獄的景象了,所以連皇上都說,要戒奢寧儉才是上道,戶部的銀子更該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不能有半點差池,哪是尚書大人說得這般輕巧呢。”
平白無故被教訓了一頓,還又是拿靈佛又是用皇帝來壓他,瞿光還能有什麼話好說,只能鄭重地表示日後一定嚴加管教,再不會讓此事發生。
孟粟了了此事後滿意地從尚書府離開,然而一回到戶部便聽同僚又拿來了好幾本採納的賬目,孟粟看了眼,皆是一些禮宴的置備。
“宮中又要辦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