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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相檀看著秋倚樓的目光溫潤平和,卻好似柔中帶鋒,穿破層層迷霧,一路直入她心底。
秋倚樓有一瞬真覺得眼前之人好比那傳說中入世的靈佛有這洞悉世事之力,而自己的一點隱秘心思在其眼中根本毫無所藏,但是下一刻她又猛地回過神來,此事除了那幾人和她自己根本無人會曉,顧相檀又是從何得知呢?就怕他不過在套自己的話而已。
她一生孤苦,此前卻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如今萬般煎熬,卻依舊是不得不為的結果。
秋倚樓連連在心中安撫自己,不是早就下定決心了嗎?切莫被這些紛擾所攪,若是她真有罪,大不了將命賠上就是了,而這靈佛想必也真不知道多少,要不然早就拆穿自己了,何必在此苦口婆心。
顧相檀看她眸色急轉,慢慢退了一步,也不再多言,只嘆了口氣。
一時四周徒留死寂,襯得身處其中的兩人更顯得各有心思。
此時,室外傳來腳步聲,是趙鳶回來了。
顧相檀忙問:“如何了?”
趙鳶道:“無事,三哥沒去。”
“那那位孟先生呢?”
“我把賭資給了進廷,讓他去辦了。”說著,他走到顧相檀身邊,又對秋倚樓道:“將軍在樓下等你,請吧。”
秋倚樓巴不得快些走,只隨意給二人福了福身便匆匆去了。
☆、賭坊
顧相檀和趙鳶也一同下了金谷樓;顧相檀不想坐轎,趙鳶自然也不坐了;也沒立時就回將軍府,而是隨著顧相檀沿著長平街一路慢慢地往宮裡走。
顧相檀看著街旁玲琅滿目的商販;忽的問:“你見過你三嫂嗎?”
趙鳶想了想:“兒時見過吧;三四歲的時候;細處有些不記得了;不過三哥房中有她的畫像。”
“秋姑娘長得有多像呢?”
趙鳶搖搖頭:“初初看□□分,細看不過六七分而已,只是模樣雖不像;但氣度卻著實一模一樣。”
“模樣改不了;但氣度可以慢慢學,也多虧得他們費心了。”顧相檀感嘆。
“學得了表;學不了裡,世上眾生萬萬,色受想行識,皆是五蘊而成,但又全似不同,一個人若是死了,那便是真死了,要不經輪迴,這天上地下就再尋不到第二個人了。”
顧相檀一怔,沒想到趙鳶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那句“天上地下再尋不到”讓他無端想到什麼,胸口被猛地重擊了一下,連臉色都白了起來。
“是啊……”他抬眼深深地看著趙鳶,“所以能得一遭輪迴,該是多麼讓人感念的啊……”
趙鳶見顧相檀面色不好,以為他是凍著了,如今已入深秋,雖說京城氣候比之鹿澧要和暖很多,但是北風一吹還是溼涼溼涼的,這又是顧相檀回京以來要過的第一個冬日,趙鳶怕他不習慣了。
他對蘇息招了招手,讓隨在後頭的轎伕把轎子抬了過來,親自給顧相檀掀了簾道。
“還是坐這個吧,以後出門,穿厚實些。”
顧相檀心中略過暖意,又看了兩眼趙鳶,還是聽話的返身入了轎,繼而又想到什麼,一把拉住了對方。
“那個……叫孟粟的,是個良才,若是可以,不要錯過,就算錯過了,也莫要讓他落到旁人手裡……”顧相檀叮囑著,眼中不由露出一絲冷色來,待話說完又倏地意識到自己的口氣太決斷世故,再聯想到前幾日在藏卷閣發生的事,忙又垂下眼,不敢看趙鳶了。
下一刻,耳邊卻聽得一聲幽幽的嘆息:“我曉得的……”
接著顧相檀腦袋一重,趙鳶在他髪頂處輕輕揉了揉,這才為他放下了簾子。
轎子晃了晃,往前行去了。
顧相檀坐在轎中,還有些發愣,又想著趙鳶的話,暗歎自己真是傻。
趙鳶當然明白,無論是今世還是前世,自己的一派真假面目,那些種種的勞心焦思,趙鳶從來都看在眼裡只是不拆穿罷了,然而臨了到頭來,他顧相檀反倒是心有慼慼了,怕趙鳶對他表裡不一的失望,也對他事事都處心積慮的嫌惡。
明明兩人的關係無法更進一步的,這般在乎又有何用呢?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果然佛祖說的對,所造諸惡業,皆始貪嗔痴,怨憤、愚昧他顧相檀已佔盡兩世,造下諸般惡果,沒想到到頭來連貪心都逃不過。
既給不起,為何也放不下呢……
顧相檀無奈地輕撫著手腕上的紫玉珠串。
忽的腦中靈光一現,顧相檀盯著那佛串回憶起了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