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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電話時,果然已經沉了臉。
我遠遠看著,心想他這小子從小就被慣壞了,要什麼不是伸手就要得到,哪裡會是一再遷就的人。肯等的,自然也是值得他委屈自己的。
沒過多久沈宴的車果然徐徐開了過來,在門口的路邊停下來。那車是SUV,晚上燈光下看不清顏色,但總歸是新的。
他原來開的是我那輛,現在身邊換了人,自然連車也是要換的。
沈宴進門後很自然地坐到周越對面,他倒是面色平淡,周越卻表現得很高興,不但收起手機,好像說到什麼開心事,臉上的笑燦爛得都要裂開來。
他們的菜品陸續被送上來,原來還點了一瓶紅酒。周越最愛這些,舉著杯子裝模作樣地又看又聞,然後優雅地品上一口。杯子越過桌子,跟沈宴手裡的碰在一起。
我都不知道我這是什麼心理,大概是有些自暴自棄吧,明知道對面櫥窗裡看到的,跟我再沒有一毛錢關係。
我不羨慕周越,不記恨沈宴,他們現在做的,我們也曾這麼附庸風雅過。我也曾有過的東西,就算最後成了別人的,最多隻是遺憾,完全不值得再為之難過吧。
就好像小時候最喜歡的東西不見了,最開始會偷偷流幾滴淚,過後時間長了,還不是漸漸再想不起來。
靠在路邊的樹幹上又抽完了一支菸,感覺鼻子塞得越來越厲害,兩邊太陽穴也開始隱隱抽痛,低頭踩滅了菸蒂,再回頭,街對面的那兩位,燭光晚餐吃得正香。
默默地站了一陣,看了一陣,終究還是提著跟我形影不離的電腦,匆匆越過這淡薄的陰影,疾步走入通明的人間燈火。
第十六章,競標
老闆召集人開會。這是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談的基本沒什麼內容,我不想參加,泡了杯咖啡,關著門在電腦後靠著醒腦子。
門被推開了,艾倫用手裡的資料夾象徵性地敲了兩下,我抬頭看了一眼,又靠回去,問他什麼事。
“老總讓你過去。”他語帶嘲諷,“全公司都到了,就你喬大設計師不捧場,他老人家想找你聊聊。”
我坐起來看向艾倫,他聳聳肩,一臉我愛信不信的表情。我知道他沒必要騙我,便起身,隨後將搭在椅子後的外套穿上,拿著本子走出去。
我以為老闆是心情不好,他這個年紀難免有些更年期症狀,敏感多疑也不奇怪。結果敲了門進去,一看他還有閒情坐那泡工夫茶,先前那點不安也就全然不在意了。
其實也沒什麼事,老闆想知道我手上那幾個專案的進展。我回辦公室取了電腦,跟他頭碰頭逐個過了一遍,他大體沒什麼意見,就是之前政府那個設計他比較關心,單獨拎出來提了幾個疑問。
最主要還是交期,老闆接到通知說招標定在這個月底,問我有沒有問題。我知道他這麼問,其實也不是真擔心我時間能不能趕得過來,而是我對這個設計有沒有信心。
信心這種東西,我自愧沒辦法隨時掛在嘴邊。不過既然專案是我的,不敢說勢在必得,但我的確不想輸。我不想在感情上一敗塗地後,連自己吃飯的行當都做不好,所以哪怕是為了這個,拼了老命我也要搏一搏。
加班並不是新鮮事,競標之前更是成了家常便飯。壓力不能說不大,可我很清楚,誰不是卯足了勁兒去追求想要的那點東西。再說我也樂意待在公司裡。
威廉看不過去,前頭說了我幾次,後來乾脆不說了,只挖苦說我這種做法讓同事們壓力很大。我一邊抽菸一邊跟他開玩笑,不是喜歡大長腿麼,老闆的腿可不短,老老實實抱緊了,還擔心什麼失業。
競標前一晚毫無意外地再次失眠。往日這種情況我都會吃點藥,至少這樣可以保證隔日的狀態。明天因為要早起,我把藥拿出來放在床頭櫃上,愣是沒敢吃。
倒是試了不少別的辦法,喝溫牛奶,熱水泡腳,數羊數星星,實在不行了乾脆找了本書來看。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看了四十來頁才終於睡過去。
六點一到準時又被鬧鐘叫醒,起來洗漱時在鏡子裡看到一張陌生恐怖的臉。最近太忙瘦了很多,臉上乾巴巴的自己都看不過去,又沒有血色,眼珠子偏偏還是紅的,整個人看起來跟電視裡的吸血鬼差不多。
可再怎麼不像樣子也還是得認真拾掇自己,臉上面板薄,多搓搓自然就有血色,頭髮有點長來不及剪,只能靠髮膠好好地定個型,身上又是西裝又是風衣,這麼一弄總還對得起今天這個場合。
其實沒那麼早去會場。老總的意思是先到公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