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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過是被蓋戳貼標的前男友而已。
第二十三章,狼狽
我們本來離的就不遠,沈宴只要是想,也許只需要往前跨一步,抓住我簡直不費吹灰之力。我當然不是期待發生這樣的事,只是如此不錯眼地看著,我一點也不覺得他有那個臉色,還能悠遊自在地站到我面前,微笑著說一句好久不見。
沈宴走得非常慢,落在我眼裡,猶如一幕幕被拆分成無數碎片的電影鏡頭,以至於我不得不想,也許我們之間,橫亙的遠不是這短短兩米的距離,而是山重水複千山萬水。
跟沈宴的步態一樣沉重的是我的心情,我很清楚我該有的反應,是漠然從他臉上收回視線,轉身輕盈地離開,而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彷彿陷身泥沼,驚惶地凝神等待越來越近的腳步。
我羞愧地閉了閉眼,為自己竟然仍對沈宴抱有某種期待而痛恨交織。
威廉戒備的聲音卻讓我瞬間清醒,張開眼就看到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了個位置,用他的身體擋在我和沈宴之間,卻還有心情調侃:“景哥哥,我有種預感,今晚這酒我他媽是喝對了。”
“威廉,不會有事的,你別衝動。”我挽住他的手臂,試著將他往我身後拉。
這小子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他不曉得沈宴是真練過的,真要動起手來,再來一個威廉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再說相比皮肉之苦,沈宴本身是律師,後續只怕會有更多更令人頭痛的麻煩。
我拽了兩次,都沒能將喝了酒膽氣爆棚的威廉拽動絲毫,只得暗暗吸一口氣,強壓制住越來越快的心跳,自己走到前面去。
沈宴離我已經很近,近到我能清楚的分辨出他眼底的寒光,到底是氣憤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近到我還看得出他嘴角的傷口,其實已經癒合的差不多,只是留下的淤青看起來仍然有些觸目驚心。
他顯然早已經跟人動過手,並且絕不是花拳繡腿地過招。
這讓我突然有些懼怕他臉上再明顯不過的陰沉狠戾,不由地繃緊衣服底下早已沁出冷汗的面板,就連袖口下握拳的手指也不自覺的拽得更緊。
我想只要沈宴敢動手,我便會毫不猶豫,並且毫不客氣地對著他的臉揮出我的拳頭。我的確怕痛,可我更害怕自己在他面前,表現得像個愚蠢軟糯的柿子。一個軟弱過頭以至於眼見著就要腐爛的柿子。
大概是因為空氣中漸漸瀰漫的不尋常的氣息,威廉擔心地叫了我一聲:“景哥哥……”
我背對著他,無聲地搖了搖頭。
我想幸好是這樣的位置,威廉看不到我的臉,自然也看不到我凝神屏息,彷彿想要呼吸一口都做不到的蠢樣子。
心跳猶如脫韁的野馬恣意過一陣之後,現在卻大有偃旗息鼓的意思,就是視線,也因為並不存在的缺氧,而變得粘稠模糊。
恍惚中感覺沈宴已經站在我面前,甚至他的手也意料中的抬起來,我本能地想往後退,然而頭腦裡殘留的理智和驕傲,卻讓我不得不更高的挺起胸背,並且準備隨時奉上我的拳頭。
空氣真真切切變得稀薄,時間彷彿停止。
沈宴迫人的目光卻陡然一冷,猶如燃燒正熾的火焰當頭遭遇冷水,連餘煙都絲毫不見。
但那冷冽的目光也只是在我臉上一掠而過,等我戰慄了一下猛然回過神來,他已經掉了個頭冷漠地走開。
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我狼狽地扶住威廉及時伸過來的手。
“你還好吧?”他關切的問。
我放開威廉的手,慢慢站直身體,轉頭對威廉笑笑:“沒事。太冷了,回去吧。”
“真沒事嗎,你臉色可不好。”
威廉不合時宜地打了個酒嗝,這讓他臉上的關切變得有些滑稽,我也忍住笑起來。
突然有點羨慕他,如果我也喝醉了,醉到分不清現實與虛幻,醉到即使看著沈宴形同陌路地從我面前走開,我大概也不會這樣心痛。
我太清醒了,所以我很清楚,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身體裡感受到的每一分痛苦,其實都是活該。
沈宴都已經放下了,反倒是自認果決的我,卻還纏身在那樣的泥沼裡不能自拔。
我媽給我打電話的事,在我完完整整失眠一個晚上後又想起來。雖然沒什麼心情,我還是找出手機撥回去。
我媽正在給我爸弄早餐,電話那頭乒乒乓乓響一陣後,她才抽空喂了一聲,笑著問我起床了沒有。
“起了。”我躺屍似的瞪著天花板,努力笑了笑,“您昨天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