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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凸起處的旁邊是一片谷地,深深凹下,谷地裡是密林,草木蔥蘢。有水有林,有湛藍亦有蔥翠,溫度也不像長白山那一脈中其他的山頭谷地那般地寒冷。相比下來,與鯀住的那一處,倒是相當適宜的。
與鯀有一友,是一隻鶴。鶴翁已是相當高壽的一隻靈物了,不想日前在人間不小心被傷及了左足,與鯀欲取長白山中的紫芝煮得湯來叫鶴翁服下,可鶴翁不肯讓他這麼做,芝都是有靈性的,尤其是百年以上已可化形的,更是不能採來,斷其慧命。
與鯀心中一直念及與鶴翁數百年來的朋友情宜,就總想暗地裡採來,燉了湯,再趁他昏沉的時候,給他灌下去,因為無法再這麼看著他的左足自此惡化下去。可剛要將這條“殘計”付諸實行,就聽聞他們這長白山中的紫芝功效不行而且並不對症,哪怕是已修千年的紫芝給煮成了一鍋靈芝湯,怕也只能續命,並不能完全讓鶴翁恢復腿腳便利。鶴翁倒是為鶴極為良善,大氣地擲了一言:“不用管我了,我能飛便行,一邊腿腳跛了便跛了吧。”可明明那側足尖一點地就痛得他白眉擰在一處、揪成一團。
與鯀看不得他那樣,便向山裡的打聽了:“那要完全醫好鶴翁,得往哪處覓得良藥?”山裡的那些個就有知情的跟他講:“宜去潛邑,那處有大小高低不一的幾座嶺,嶺上有赤芝,藥性最強,赤芝最難採得,比紫芝、黑芝、白芝、黃芝等都要難採,不過可揀那種剛成年的生嫩的抓來,只要夠百年的就成。且應覓雄株,雌株要不得,雌株在被煎被煮時,可能會釋出藥性怪異的東西,不治病反害人。”
於是,與鯀來了。瞞著鶴翁來的。在三衡嶺覓了一轉,未果,就上佛子嶺來了,準備由南側去往北側尋找,未曾想,在南側就見著了一株。一株正化了形的,生嫩的,生嫩到有些傻的,正四仰八叉地坐在樹椏上沐浴著月光。
就是分不清是雄是雌,單看那張臉,是般般入畫,有毛嬙、麗姬之美,可又不完全像一個女子的臉頰那般脂肉豐勻。目光下移,嗯,胸前跟一塊板似的,應該是雄株吧。他走了過去。
這株小芝這才發現他,雖然道行淺,看不出這物是什麼原形,可是它還是知道他不是人。既不是人,那應該就不是採芝的。它嗅不出危險,只顧著問他:“你是誰?”
哪知眼前這人根本不顧它的問題,拎起他的一隻腳,將它扯下樹來。抓了抓它某處,竟跟它的胸前一樣平,心裡疑惑,再抓了抓,還是一樣,什麼都沒有,就問它:“你是雌的還是雄的?”
這株小芝怕了,這“人”好奇怪,做什麼要在它身上抓來又抓去的,還把它倒吊過來。它驚慌之餘,這才想到要化霧遁去,哪知面前這物也不知是什麼,竟對它施用了術力,它現在是逃也逃不得了。被倒吊著,它已在想象自己變成一鍋湯時的模樣。
只聽見那人再問了一遍:“你到底是雌株還是雄株?”它聽了後還沒傻透,哆哆嗦嗦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你,你要找雄株還是雌株?”它想著眼前這物若是說要雄株,那自己便回他自己是一株雌的,若他要雌株,那他便答雄株。總之,反過來便行了吧。
可惜了,它當一個萬年老妖物是傻的嗎?與鯀的人形模樣相當魁偉,相貌雖兇惡了些,可到底是一副會叫世間不知情的女人口角流涎的樣子,且他心思多端,哪會被這個年歲只得自己歲數的零頭兒的生嫩小芝的話給哄到。哪裡會管它的話,眯了眼看它,一副“你講不講,不講我直接把你燉了”的神情。
嚇傻了那株小芝,定在那兒不會動了。似乎是過了許久,小芝心中回爐了一通那株三千年老芝的話,它記得那老芝曾跟它講過:“我們靈芝中百年以下的靈芝不分雌雄,百年以上可化形的就開始分雄株與雌株了,雄株較雌株易修,可雌株有一樣勝過雄株,就是她們若被採去,若是被泡了酒或是煮了湯,她們能釋出可怕的近乎毒素的藥力。故而一般有經驗的採芝人都是要麼採未及百歲的,要麼就找百歲以上的雄株。”
這株小芝想到了這話,它又哆嗦了幾下,努力勾起頭,講道:“我是雌的。”
第 2 章
與鯀眯起眼,斜覷了這小芝一眼。見它頭往下蕩著,還努力地勾上來看自己,對它的話是百般地不信。生是生得貌美了些,可是上也平平、下也平平,渾身上下似塊扁木。雖然化形後的它作男子打扮,一襲玉白色直裾單衣,交領與衣襬處都有丹色回紋鎖邊,可是女人有的它沒有,男人有的它也沒有。這可怎麼分辨,與鯀有些後悔,早知在來尋芝之前,就在長白山裡問好了那些個曉得如何分辨百歲以上靈芝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