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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眼淚、口水這些也是功效卓爾,我跟你講,就連我們的洗澡水、泡腳水拿去給凡人喝都能叫他們益壽延年,短則一年,長則十載。可有用了。”
與鯀就見這眼前這株芝說得一副自得模樣,活脫脫像是個藥材商人似的,像是在向人介紹自己家販售的藥材——赤芝,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完全忘了它拼命講於旁人聽的這些神奇療效真真會害得它送了自己那條小命。他就問了一句:“你似乎很是鼓勵我把你給燉了。”
這小芝猛地止住,眼神裡還晃過一絲難過,那種神情在它眼中閃了一瞬便隱去了。它抬眼,講:“哼,要殺要剮隨你。你就痛快些,煩死了。”與鯀問它:“你這話跟誰學的,還要殺要剮,你是有多硬氣?死可是很痛的。”這小芝眼珠子轉了兩圈,又想到了那個酒上,就湊近與鯀,問:“與鯀,你要燉我前,我能不能求你件事?”與鯀聽著倒覺得稀罕,便端出一副正在施捨人的大老爺的模樣問道:“什麼事?倒是說來聽聽再裁定。”這小芝一聽,還要聽聽再裁定,心裡害怕他最後會不允自己,便又挨近了些,靠著他在榻上坐下,軟語呢喃地,還帶著些討好:“就是,我想你要是燉了我之前,能否給我買一盅酒,要一大盅,叫我喝下去,這酒停在我身子裡時,該是也能發揮點效用的。你可記得一定要在一個時辰內,趁我暈著的時候,把我變回原形,將足須刨斷了去,見斷口處全乾縮了收起後,再燉我。不然的話,我可怕疼。”
與鯀聽它這麼講,偏頭看它:“你原是得這麼個死法。”講完了,便不再看它,由它又在榻上躺了回去。而他自己則坐回了廂房內的圓臺邊上,獨自靜坐片刻後,又甚覺無趣。看時辰尚早,未到就寢時分,便起身出房門喚小二來房中將油燈撤了,再換盞柄粗些的燭進來。這小二按吩咐的做了,還一併送入了一隻沙罩罩在那點燃的燭上。與鯀給了些打賞的錢,小二退了出去。
他支開了點窗子,夜闌風細,虧得小二週到,這燭火有沙罩罩住,倒是穩得很。他今兒買的那冊書留在了鶴翁那裡,他便暫移了些書屋裡的書入襟口,想著夜讀,聊以消磨打發一下時光。
他移得也是隨意,但凡移一本入襟口後,取來一看,見是不合意的,便放回襟口,再移回書屋裡本來擺放它的地方,接著再移一本過來。
可這移著移著,似走馬燈似的看過一轉,竟發現了些頁頁載滿不堪入目的歡^好圖繪的書,上頭的浪蕩圖可都是些穠豔惹眼的,圖下邊兒還配上些淫^詞豔賦。純是那類能叫公子哥兒看得心馳神往、叫丫鬟小姐看得臉兒漲紅的書冊。這也是奇,今日下午於那間書屋倒不曾見著這一類的書冊。與鯀想了想,也是,那樣看著正派的書屋是斷不會將這類書冊擺在鋪子裡的正堂中的,這書該是由那書屋簾櫳那側的偏廳裡移來的。
與鯀就這麼翻看著,這類的冊子他倒不是從未看過,只是隔一段時間來這人世間翻看到的這類書,上頭記載入的那些的男^色、女^色的玩法可都是代代不同。
第 8 章
與鯀較為隨意地翻看著書頁,手裡這本冊子為了上頭的“小人畫”勾勒清晰,用的還是抗潮性極強的雲母皮紙。紙張較厚,一頁頁被他指尖捻過,荒唐浪蕩的書冊內容倒並未在他心裡著下太多痕跡。他畢竟不是凡人,肉骨凡胎的人受到了那種事情的形貌音聲的刺激,這會兒早該是覺著難耐躁動了,可他,也不是說什麼他自有好定力,而是他本就不會那麼輕易被觸動凡心。或許是這些書冊上的內容也引不起他的什麼興致,饒是這書冊上所描繪的男姿與女^色有多麼地傳情生動都好,之於他,不過也就是兩具不耐用的肉^體在做著或純為取樂或繁衍他們族類的事情罷了,短短几十載過去後也就是幾具朽了的枯骨,這會兒還在那兒交纏得開心,真是沒勁透了。
他僅是這麼翻翻,只是發覺了這回看的也是較上回來人世看的那些花樣翻新了不少。跟著,便也不再多瞧,這類小冊子還是少看為妙,便合了書,塞回襟口內,移回了那間書屋內的原處。又移了一本來,看至二更,燭柄已燃了大半,他便吹熄了那燭,準備和衣去榻上躺著,或許閉眼神遊一會兒也是好的。
在榻邊上先坐了下來,見那芝本就緊挨著裡頭躺著,也就不需他再將它拎了朝裡放。於是,他就和衣在榻的外側躺了下來。就這麼躺了一會兒,夜沉靜得很,支開條縫兒的窗欞外頭可是連蟲鳴都聽不著了。他還未合了眼去用神思遊賞人境外的境界,只是斂息屏氣地注意著身旁小芝的呼吸聲,他也不曉得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要這麼做,或許只是想聽著罷了。那芝聲息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