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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抹黑、動也不動了,他忙上前表示關懷,問需不需他差小二去醫廬請大夫。與鯀說沒事,不需要了,只關照他差人即刻燒了熱澡水送上來。跟著,他就抱著這昏厥的小芝上了二樓。而那掌櫃的也立時叫了人快些燒澡水送上去給夏凊房的客人。
過了約二刻,陸續有三個客棧打雜的提了木桶上來,添水進這間廂房裡屏風後頭的澡桶裡。三個打雜的來回三趟,便將熱澡水添好了,退了出房門,還順手把門合上了。
與鯀本想打發這家鋪子裡頭的小二出去外頭成衣鋪子裡給他與瑞草買兩件衣裳的,可是想想又麻煩,怕打發去的人這衣裳尺寸買不合身,就又用了他那轉移物件的法力,移了兩件成衣鋪子裡頭的衣裳回來,還留了足夠的銀兩在那間鋪子裡放銀錢的抽屜裡。
都這會兒了,這株芝還是沒醒。他便除了它的衣衫,帶它一起進桶裡,洗個清爽。這回,他可算是看清楚了,這芝還真是空長了一副人架子。它還真是隻單模仿了副架子,並未仿得一分半點的“神髓”,比方說,那些與一個人七情六慾有關的器件兒,它可是一樣沒長。這……簡直虛有其表!
也不知植株化成的靈物是不是都是這德性,只虛得一副人形架子,卻本性自然地較動物精怪化來的人形少一份痴情與慾念。不沾染,自清淨,多少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意味。唉,怎會這樣,那它們幻成了人形,也是無趣的一族吧。試問成了人形後,有哪一點樂子是能叫它們嚐到的。
與鯀嗟嘆了一聲,給這昏迷的小芝好好清洗了一番。洗著洗著,這小芝醒了,醒了之後,還試圖昏過去,被與鯀止住了,他講:“別昏了,好好洗洗,我看等下你晚膳也不要用了,直接穿了衣裳在榻上休整休整吧。我們明日再出門去用膳。”這小芝本是根本就不願醒來,只想就此昏厥過去,一“夢”不起,最好一閉眼,又一睜眼,已是隔世,直接跳過它被煮成湯那一段就好了。到了下一世,如果它還是一株靈芝,那它一定要活得小心些,沒長至五百歲,沒聽夠了前輩們講盡傳言中的人間狡詐,它是斷不會翻過山頭去另一側玩耍的。
這會兒聽這惡人這麼講了,也罷。之前見著的那些小靈芝的切片著實叫它心生煩懣不快與胃逆欲嘔的感覺,吐過了便也罷了。終是要被人送去燉成一鍋補品的,還是面對吧。只是到時切莫忘了先來上一壺酒,那是自己臨別這人世的最後一點要求,這惡人再惡,應該也是會允了自己這個的吧。
它低頭只顧著想著自己那點微小的臨刑安排,想著想著,注意到了一樣東西。它好奇,伸手去摸了摸,問:“咦,為什麼你有這個?”與鯀嗤之以鼻:“是雄性都會長的。”這小芝瞪大了眼,兩排眼睫出於震驚而一顫一顫的,脫口問道:“你說什麼?我也是雄的,為什麼我沒長?”
與鯀這回覺得好笑了,一把將它扯近,固在懷裡,問它:“咦,我記得你跟我講你是株雌的。”它一聽慌了,真糟糕,怎把這事給忘了,之前一直還騙這人講自己是株雌的呢,哪知剛才見到他兩腿間的那種奇怪東西就太訝異了,脫口而出的言語也有些不知死活的。
它伸兩手上來捂住自己的嘴。與鯀已經猜出大半,本來在佛子嶺時就一直懷疑著這株小芝多半該是株雄的,這會兒它親口認了。與鯀正要說些什麼,就見懷裡小芝死命搖頭:“沒沒,我就是株雌的,我剛剛講錯了。你看我就是因為是株雌的,才會你長的東西我沒長嘛。”
他好笑,講:“雌的該有的也不見你有。”它問:“雌的該有什麼?”他望向它:“你問我?你不是雌的嗎?你怎麼會不曉得。”跟著,便不再與它言語糾纏下去,由澡桶裡立起身,跨出了這桶,抹乾了身上,換上了新衣。他再將那條長帕子擔在了屏風上頭,指了指擔在屏風上的另一件衣裳,對這小芝講:“我有事出去一趟,你洗完了就起來用那帕子抹乾身上,再套上這件衣裳。”
待這小芝點了頭,他便拿了之前換下的兩身髒衣出了廂房,下了樓,將髒衣交於客棧內的小二,差他拿去給後房裡的婆子漿洗了。
接下來,他出了這客棧,又找郊野地方縮地成寸去了。他得回趟長白山探一下鶴翁的傷情。在走往郊野去的這一路上,他莫名地就是覺得相當神清氣爽,也不知是為什麼。
第 7 章
想是這與鯀還真是十分記掛鶴翁,一日裡頭都要往長白山那頭去兩趟了。頭一遭是在上午,這一回是在傍晚時分。又把那小靈芝擱廂房裡頭擺著,動用了點法力,也不怕它亂跑。這趟回去的那一程路途上,胸中還老是惦著那株小芝一身嫩滑的比緞子還柔膩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