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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手感極致。他往往手一探上去,就不想再鬆開來。每回一經探出手去,就會一徑探遍它全身,也會眼見著它由滾刀肉般輕輕扭來翻去變成痛苦汗下的模樣。
他與這芝昨晚上又上演了這麼一出,眼見著這芝由額上細汗密佈到後來汗慢慢幹去,再後來它就帶著幾分苦楚淺淺睡去,睡著了也不安生,還會翻一翻身,偶有甩一甩頭此類的微細動作,已全然不像是初幾日晚上跟他睡時,整株掛上了他身上後,就能一夜不動到天明。也因此,他昨晚上就已下定了決心,跟自己說是再不要叫這芝難受了,怪可憐見的,它體內某些東西被挑起了,也有些像是一個凡人一樣被某種欲在支配煎熬著,可並不能像一個凡人一般又或是像他一般將這種慾念正常地疏通出去,且它還不曉得發生了些什麼。好就好在,它也只是他逗弄時才會好似那般熬煎,而它自個兒一芝悄然獨處時,是不會有什麼欲有什麼唸的,出於這一層思慮,他還是決定了不去逗弄它,也好免去它的痛楚。
他既已下定決心,那自然就不會再去攪擾它。只是這會兒見它起身時竟想繞過自己、由那頭下榻去,他難免促狹,一把擒住它,問它:“往哪兒去呢?”它支吾:“沒,就在這房裡待著。”他道:“哦。反正今日白晝我們也不出門,那呆哪兒不是呆呢。不如就在這榻上吧,可有一整個白日好讓我們消磨呢。”它此刻宛如驚弓之鳥,竟差些彈起來,笨嘴拙腮,舌頭打著結地說道:“消、消、消什麼、消磨?”他講:“可不是嗎?就是消磨。”說完了,還刻意手鬆了松,沒使什麼勁,也好讓這芝能輕易掙脫自己的禁錮。果不然,這芝立時頭上髮絲都能倒豎起來一般,還一陣連滾帶爬地爬下了這張榻。
第 18 章
嘆時節光陰流轉,展眼間今日這日就已是初夏的第一日了。時光雖已推遷,可上月暮春那殘花還未落盡,瑞草眼見著幾片花瓣飄飄乎乎地由窗子被細風捲了進屋,它此時正坐於圓臺邊的一張圓凳上浴足。這幾日玩興雖濃,可到底與鯀在長白山的家裡還有個摔斷了腿的爺爺,他的傷勢也是不能不上心的,每日晨起照例的泡腳是不能不記得泡。
瑞草問過與鯀他為什麼還是住在長白山,那凶神不是要他那處做洞府且把他打敗了嗎,而與鯀答它說是那凶神覓得一處更為清奇的石穴做他在人間的住處,也就棄了他原本的打算,於是與鯀他的那處洞府也就得以保留。瑞草聽了也沒多生疑,點點頭這事也就這麼過去了。
這時瑞草正泡著腳,往常的它總是坐於榻邊、倚著一側柱子泡這腳,可今早與鯀賴在榻上,到了這會兒也不見起,它便不願沾那處地方,轉而是坐在了正間內、圓臺旁,與他分開兩處,倒也安心些。
外面這間正間的窗全叫它支開了,大敞著,早夏時節晨早的天是清新明媚的,清風揚入也是讓人能滿腔得以舒展。它瞅瞅窗外,多少有些盼著晚上那個什麼會,可也有些擔心會不會太過熙熙攘攘,人擠人的,如今正躺榻上的那隻黑熊精已有內傷,還未養好,再去被人擠一擠,不知會不會內傷加劇。可它又想去看看那什麼會,這麼想來,也是矛盾。
這時,外頭似乎飄起了一點細雨。它勾頭朝著花牆子裡頭問了一聲:“咦,外頭下小雨了,晚上那個會還能有嗎?”裡頭人答:“晚上不會有雨,下午就能停了,這雨小得很,下午地一干,到天一黑,燈一上,你那個會跑不了。”它問:“你怎麼知道?”裡頭人答:“我就是知道。”它答:“哦。”
這時腳也泡夠了時候,就提起雙腳,拿帕子抹乾,還知會里頭人說它泡完了。裡頭人應了聲,就下了榻出來外邊這間正間。它一見他走來,肩頭還不明所以地顫了一下,與鯀瞥見,講:“怕什麼?該做什麼做什麼去。我又不是出來撓你身上癢癢的。”它哦了一聲,就繞過他走去窗子邊上,坐倚憑欄,看景去了。
外頭這雨是場小雨,雨絲細如牛毫,又全無份量,飄得跟絲絮似的。外頭的整副景都像蒙上了一層霧,透過這雨幕看景象,遠處沒有一樣是清晰可辨的,遠處江上煙靄迷濛,只能見幾艘色彩明豔的油板畫舫在這下游處的江上浮著。此處盈袖莊是建在江濱,天字一號對著的是寧謐的後院,避開了前頭那條街那一側的吵嚷。後院裡春花已落,只是未盡。低頭看去,有樹幕濃綠,也是,夏日裡總是綠意多而繁花少,許多花都禁不住熱,無奈地謝了去,花瓣錦重重地落了一地,再被這初夏的雨水一攪和,就全融入了泥濘裡去。
這芝盯著窗外的那片泥地與殘紅,而與鯀則剛移走了那桶靈芝浴足水,一併捎去的還有書信一封。昨日鶴翁傳來書信,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