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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廬裡等了三日,終究也走了。應對這樣的別離,她瞧來似乎遊刃有餘,在江湖裡頭獨身闖蕩,身旁有誰沒有誰,好似都沒有半分割槽別。
唯有洪綃自己知道,就在那三天裡頭,她睜開眼,總覺得眼前一片霧靄。先前打定了主意,又被一丈紅所阻止的行程,一個也想不起了。她整日裡神遊一般在莊園裡遊蕩,將往日裡閒置的十餘間屋舍,獨自一個人打掃得乾乾淨淨。
可是自己一個人,一間房舍也顯得有些空曠,這十餘間房舍,打理出來又有什麼人住呢?
洪綃盤算起自己一路認識的朋友,有的還模糊記得模樣,有的還記得聽來的故事,還有的,乾脆再也想不起來了。
她覺得無趣,索性依著自己從前的性子,隨處走走。
這一走,就是五年。
洪綃幾乎從未停下過自己的腳步,好似被誰推搡著一般,停不下來。
每逢聽說某處有紅衣女子闖了一番大事,抑或聽說那一處出現了極厲害的使毒高手,她總不免往近旁的城市走一走,然後繞個道,去看一看熱鬧。
並不特地為誰,只是聽得熱鬧,便想去湊一湊。洪綃這樣想。
人若有了想要依靠著誰的念頭,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無用。當身周再無人能夠使自己歇靠時,自會懂得堅強。
這世上,誰離了誰,也都是一般活。
她獨自一個人,仍舊能夠與一丈紅在的時候無異,甚至能比從前更加自在逍遙。
她的資財豐厚得能夠在任一個城市,闊綽無憂的過完一生,也許哪天過得累了,就停下來,再也不會走了。
回憶太過真實,直如昨日一般清晰,洪綃似乎仍舊能感受到,一丈紅的氣息湊在耳畔,麻癢的感覺。反倒是五年來心裡的空寂,顯得有些蒼白了。
她注視著葵娘,目光深沉的好似要將葵娘整個地吞進去,將關於一丈紅的每一個字,都搜刮個乾淨。
葵娘被她這樣的目光緊盯著,竟然平地裡生出一絲毛骨悚然的寒意,不由向門外退後半步,爭鋒相對的氣勢登時矮了半截。她揚著頭,下意識地想去摸袖籠裡的匕首,只是這匕首現下在洪綃手裡握著。她蹙眉片刻,雙拳緊握垂在身側,冷笑道:“倘若一丈紅還活著,現下神機門滿江湖追捕的,便是她了。”
洪綃晃著匕首,問道:“那神機門的功法,不是被你偷了嗎?”
葵娘道:“我當初在喜堂之中,有一句話是真的,一丈紅當初確實來找過我,要我同她去神機門偷一樣東西。”
洪綃道:“你同意了?”
葵娘面上露出幾分得色:“她拿了百納心法來,我自然不會拒絕。”
“那心法有什麼好的,你這般掛記著。”
“哼,身在福中卻不知。”葵娘譏嘲道:“越高深的內功,修行起來越容易遇著瓶頸,這世上有幾個人如你一般,平平順順地便修出了深厚的內力。”
洪綃目中閃過幾分垂喪,輕聲嘆道:“這世上,越討巧的東西,便越多隱患。”她的聲音極小,更像是自言自語。
即算是葵娘聽見了,也未必會贊同。
葵娘繼續道:“一丈紅道,神機門的心法,乃是江湖中第一中正浩然的心法,倘若修在百納心法中,或許能壓制統御旁的內力,使百納心法的隱患降到最低。她想要去偷得這門心法給你。”
說起偷盜的事情,又有誰比洪綃更加順手?一丈紅竟然舍了洪綃,去找葵娘合作,洪綃怎麼聽來,都覺得像是謊言。
她暗中存了疑心,卻也沒出聲打斷葵孃的話,只聽葵娘繼續道:“我們兩人扮作神機門的雜役弟子,潛進了神機門。一丈紅在神機門的飯食裡放了毒,藥倒了一個長老,由我來裝扮。”說到這裡,葵孃的神情變了,聲音也有些咬牙切齒:“我們藉著這法子,混進了神機門的藏寶堂,憑著一丈紅的本事,取了神機門的心法。神機門一片大亂,我們趁機脫了身。”
“逃出之後,一丈紅將那心法謄寫一遍,她一份,我一份。百納心法也一併給我了,我取了兩本心法,便閉關修行去了。”
葵孃的聲音越發尖細,便像是嘶吼一般:“可是神機門心法,落在丹田裡,就好似燒紅的烙鐵一般,差些將我的丹田也燒透了。我立時走火入魔,眼前混混冥冥,差些就死了!”
洪綃輕聲嘆道:“神機門的心法,原是叫‘純陽功’,乃是至陽至剛的功法,女子修行,本就要艱難些。”更何況,這樣至陽至剛的功法,霸道之極,如何能容得自己身側,存得下異種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