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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綃多少也明白,那弱勢之人,多半便是離清思。她眼下內力只餘得一二成,這樣冒然衝出,又怎生佔得了好去。洪綃心中暗歎,離清思瞧來穩重,可總歸是在門派中養大的弟子,性子裡傲氣太重,便易偏頗。眼下這局勢裡頭,輕易現身與送死何異?
洪綃先前打定主意,倘若出了半分意外,她扭頭就跑。她雖不願欠人情,可就算是為了回報救命之恩,也得留著性命罷。何況洪綃隨著離清思,還有一重私念,她現下修行嶽離宮的心法受傷,保不齊離清思回了門派,就能找到什麼法子剋制呢。
獨行江湖之人,遇著危險時,向來都是這般薄涼。
然而兵刃對抗之聲不絕於耳,洪綃一雙腳卻牢牢釘在原處,怎生也挪不開步子。
連綿的脆響驟然停歇,只聽得先前那清冷女聲道:“師姐,你現下的情形,是打不過我的。”
離清思的聲音凜然而不可侵犯,鏗然道:“嶽清雲,你勾結外敵,侵辱門牆,侮蔑師尊,還有什麼顏面立身門派之內!”
嶽清雲悶哼一聲,繼而冷笑道:“師姐,您是氣糊塗了嗎?我何曾勾結外敵?何曾侵辱門牆?何曾侮蔑師尊?師姐這般空口無憑地誣陷師妹,只怕要寒了門派弟子的心。”她頓了頓,又道:“至於立身?師姐,嶽離宮的嶽字,可是在離字前頭的。您生來高我一籌,師尊也處處以你為先。的確,論武藝內力,我皆不如你,可若是師尊教誨我如你一般多,我又怎會差你半分?如今,天下皆知嶽離宮有離清思,又何嘗知道還有我嶽清雲!”
她最後一句話,已然頗有些狂態。洪綃聽得利刃入肉的聲音,頭皮發麻,終究忍不住,矮身急躥出去。
曠闊的廳堂之中,端直地站著兩個女子。一個白衣翩然,一個青紗曼妙。
離清思半撐著身子伏在地上,她的髮簪在打鬥中被挑落,長髮垂然落下,遮掩了她的面目。一截劍尖自她背後透出,鮮血潺潺流淌,在她身下逐漸蔓延開。
那劍尖所處的位置,便不在心口,也離得不遠。再拖得片刻,便是神醫妙手,也救不得活了。
洪綃只覺額上青筋突突直跳,咬著牙,當真想將離清思劈頭蓋臉痛罵一陣。
作者有話要說: ⊙︿⊙惡性假期綜合癌……晚期。
☆、故舊(一)
洪綃連點離清思身周幾處大穴,怎奈何自身於醫道也不甚了了,雖是令血流之勢稍緩,也無法令傷勢好轉。
更何況,廳中兩道目光,皆落在洪綃身上。
白衣女子聲音清冷,想來便是那嶽清雲。她的模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身姿嬌柔,好似弱柳扶風,使人心生憐惜。可她現下揚著頭,厲聲問道:“你是誰?”
洪綃扶著離清思,令她換了一個姿勢,好使傷口左近的肌肉少用些力,讓血流再慢一些。那長劍穿透了身子,洪綃也不敢拔。聽了嶽清雲的話,洪綃頭也不及抬,語氣更加不大友善:“路過的無名小輩罷了……倒是嶽姑娘這般加害同門師姐,只怕傳出去,在江湖中也難以立身罷。”
嶽清雲挑眉道:“這位姑娘哪隻眼瞧見我加害師姐了?”
洪綃揮袖拂盡額上的汗水,一雙眼眸清亮地映著嶽清雲的身影,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天下間自以為隱秘,自以為滴水不漏的事情,傳出去的還少了嗎?”
以洪綃的實力,對上嶽清雲,半分勝算也沒有。嶽清雲也不會頭腦發熱,眼睜睜地看著洪綃將離清思救出去。
洪綃只能趁著她不曾發難的空當,一遍一遍按揉著離清思身周的穴位,哪怕是令這傷勢能多拖半刻,獲救的機會也能多得半分。
嶽清雲內息鼓盪,白衣無風自動,嫋嫋翩翩,只是她面上的殺意,頗有些壞了意境:“姑娘既然來了,便在嶽離宮待下來罷。”
嶽清雲運掌如風,直向洪綃頭頂。洪綃雙腳猛蹬在地,往後急退,她的身子不及站起,仍維持半蹲的高度,雙腳斜斜地繃直在身前,退後之際,竟無半分阻塞。嶽清雲的掌心幾乎貼著洪綃面門,卻始終未能追上,被洪綃一個提縱,躲閃開去。
洪綃站直身子,在嶽清雲三步開外站定。
嶽清雲冷哼一聲,也縱起嶽離宮的身法,飄身上前,化拳為掌,擊向洪綃心口。
洪綃只是幾步縱躍,便輕巧地閃開了嶽清雲的攻擊,仍舊在三步外站定,不遠不近。
嶽清雲連變數招,可不論從怎樣的方向攻向洪綃,洪綃皆是輕飄飄避過,好似風中柳絮,只是繞著嶽清雲打旋兒,打也打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