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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讓我來接你回去。”
聽到先生兩個字,張釋與一激靈,酒也醒了大半。他看了那個人一眼,慢慢地說:
“他怎麼知道我回國了?”
“這個……”男人遲疑了一下,“釋與少爺,先生還在家等著呢。”
張釋與嗤笑:“他等不等著,關我什麼事?”又看了一眼在他家門口守著的另外幾個人,個個西裝筆挺的一副精英樣,“算了算了,走吧,去見見你們先生。”先生這兩個字在舌尖上打了個圈,張釋與又笑了出聲,“都什麼年代了,還真有人這麼叫人的。”他聲音很低,只有站得近的男人聽見了,滿臉的尷尬,“釋與少爺,走吧。”
沈家的宅子。遠離市中心,依山而建,臨著一條小河,風水甚好。半夜裡抬頭看,天上的星星一顆一顆的一清二楚。這麼好看的宅子,張釋與站在門前的時候卻厭煩的皺緊了眉頭,恨不得一把火燒了它,燒的乾乾淨淨。這地方大得很,車子開進大門後又往裡開了幾分鐘才到了主宅,接他的人給他開了車門,在他耳邊低聲囑咐了一句:
“先生在三樓的書房裡,釋與少爺您直接上去就行。”
張釋與點點頭:“我知道了,麻煩你了。”
那人說了句不敢當,就開車走了。張釋與抬頭看向三樓的位置,果然見一扇窗戶裡還亮著燈,於是進了門。從他住的公寓到這裡,又開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到的時候已經凌晨三點多鐘,所以房子裡的傭人估計也都去睡了,只留了客廳裡的幾盞地燈亮著照明。張釋與上了樓,推開書房的門,就見一個男人坐在電腦桌前似乎在辦公。
這位就是他們口中的“先生”沈務。
這個沈務,就是張釋與的父親。
私生子,這是張釋與從出生開始就帶上的標籤。
張釋與五歲以前的記憶只有一方小小的,電線交錯的天空。他媽媽年少氣盛,因為未婚懷了他被家裡趕出來了,後來也就不再回去,南下到了G市打工。那個年代未婚生子,簡直就要背上一輩子的恥辱。張釋與記得母親似乎在一家服裝廠做女工,早出晚歸,有時候晚上回來什麼話也不說,整夜整夜的哭。那時候小小的張釋與只敢躲在床上,偷偷地陪著母親一起抽噎。他們總是被指指點點,雖然張釋與那時候還不知道自己和母親到底犯了什麼罪。
然後,八歲那年張釋與的母親病死了。再然後,他第一次見到沈務,被領到了沈家,最後被送出了國。
沈家早年不是正經做生意的,該賺的不該賺的錢都賺了不少。後來沈家上一輩老爺子搭上了個好靠山,慢慢地把沈家洗白了。到了沈務手上,沈家明面上的生意乾乾淨淨,不過內裡怎樣那就誰都不清楚了。
現在是洗白了,但是沈務早年是跟著他家老爺子刀口上舔過血的人。他就是這麼端端正正的坐在電腦桌前,也帶了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算起來張釋與有十幾年沒見過沈務了,別說見面,就是打個電話甚至發個郵件也不曾有。因為畢竟就算真的有什麼事,也有沈務的助理安排,張釋與的事沒有嚴重到需要沈務親自插手的。
饒是如此,張釋與看到沈務的第一眼還是頭皮發麻。他敲了敲門,走到沈務面前,恭恭敬敬的低頭叫了一聲,“沈先生。”咬著牙才穩住了生理上不自覺的顫抖。
沈務往張釋與身上掃了一眼,又轉回到電腦螢幕上,“回來了?”他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連語氣都分不清。
張釋與冷汗都快滴下來了,聲音越發的畢恭畢敬,“是。”越這麼漫不經心的,越可能是真的生氣了。
沈務沒再說什麼,專心於他的工作。張釋與不敢亂動,老老實實保持著低頭鞠躬的姿勢站著。他晚上酒喝多了,剛見沈務時被嚇得清醒了片刻,現下就這麼站著不動,醉意睏意一起湧上來,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身子也開始左搖右晃,又堅持了幾分鐘,終於忍不住向一邊歪了過去。
他一個踉蹌差點沒摔著,也驚醒了,摸摸鼻子重新站好,偷偷瞄了沈務一眼,發現那人正看著自己發笑。於是張釋與只好也勉強跟著笑了兩聲,暗道果然是喝酒誤事,又埋怨沈務什麼時候找人不好,偏喜歡大半夜的找。
“困了就去睡覺,我讓管家把你的房間收拾出來了,今晚你就睡那兒吧。”沈務的臉色此時已經收回來了,他似乎現在才聞到張釋與身上的酒味兒,皺著眉說,“以後別喝這麼多,像什麼樣子。”
“是、是……”張釋與還在神遊,聽到他發話,趕忙答應下來,“那先生您也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