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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非的感覺太過悽楚。而張釋與近鄉情怯,那是真的怕,怕到夢裡夢到了都要被驚醒,醒來之後還忍不住抖三抖。
這次回國算巧合也算孽緣。張釋與在A國讀的研究生,畢業後留校任教不到一年,上面就下來一個和中國的交流學習名額。他們那個系的會中文的老師一共就兩個,其中一個還是個1/4中國血統的半吊子。誰也不願意到一個人生地不熟語言又不通的國家來,於是這個“交流學習”的機會就落到了張釋與的頭上。他辦簽證的時候才發現是C市,但是為時已晚,於是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來了。
果然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該來的終究是躲不掉。張釋與如此安慰自己,又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才從沙發上爬起來準備開始收拾屋子。
這房子太久沒住人,一點人氣都沒有,張釋與拖地擦傢俱一直忙活到晚上八點多,才總算收拾出個大概來。他坐了將近20個小時的飛機,到現在都沒有休息過,這會兒已經累得幾近虛脫,就點了份外賣草草吃完,稍微衝了個澡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躺上床反而又睡不著了。八月份的c市雖然過了立秋,但依舊是燥熱難耐,偶爾有一絲風飄過,掀起窗簾的一個小角,一秒鐘不到的功夫就又消失了。張釋與盯著那一角窗簾,煩躁的爬下床,“啪”的一聲把窗戶狠狠關住,接著又開啟了空調,聽著有些年頭的空調發動機嗡嗡作響,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出神。
十年。
少小離家,如今終於回來,已經十年了。在這個故鄉,從來就沒有什麼好的回憶。張釋與母親去得早,死的時候眼睛張得極大,彷彿要瞪出來似的不甘心。那年張釋與八歲,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懂。他看著女人瞪大著眼睛嚥下呼吸,竟然害怕得不敢上前。直到她被蓋上白布,張釋與才被驚醒般地抱住她大哭。他自小與母親相依為命,此時唯一的依靠也失去了,又驚又怕又傷心,足足哭了兩三個小時,直到哭得生生暈了過去。
後來,張釋與的親生父親終於露了面,接過了他的監護權。再後來,他就被送出了國。
胡思亂想了許久,張釋與總算在嗡嗡的空調聲中迷糊睡了過去。
張釋與坐了將近20個小時的飛機,到了之後又沒有休息,加上時差之類亂七八糟的問題,這一覺竟然睡到了下午四點才被敲門聲吵醒。
他在夢裡迷迷糊糊夢到有人打鼓,咚咚咚的吵得人心煩,朦朧睜眼發現好像是有人在敲門,這才想起來趙老師昨天是說過要來的,於是趕緊爬起來,胡亂扒了兩下頭髮就去開了門。
一開門果然是趙嶺,趙嶺見到張釋與的模樣一陣驚詫,“小張,你、你剛起啊?”
張釋與一邊把他讓進門一邊訕笑:“是啊,飛機上20個小時沒睡,所以這一覺睡得死了些。”
“原來是這樣。”趙嶺有些尷尬地進來,“那什麼,小張啊,昨天我跟你說的接風宴的事你沒忘了吧?”
“哪能啊,”張釋與從廚房的臺子上拿出昨天剛洗好的杯子,倒了一杯水端到趙嶺面前:“趙老師,實在不好意思,家裡還沒來得及買茶葉,您先喝杯水,我去洗漱一下換件衣服,馬上就好。”
“沒事沒事,你忙。”趙嶺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
過了約莫一刻鐘,張釋與神清氣爽地從衛生間裡出來,稍微吃了幾塊餅乾墊墊肚子,倆人就出了門。
到了包廂時已經有許多老師都到了,此時正在聊天,趙嶺先給他們雙方互相介紹了一遍,張釋與才發現原來這次來的不僅有學校的老師,還有一些一直和院裡有合作專案的企業負責人。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倒滿了酒對眾人說:“耽擱了時間讓大家久等了,實在是對不住,我先自罰三杯。都是一個學校教書的,各位老師就叫我小張吧,以後還要仰仗各位老師的照顧。”說完連悶了三杯白酒下肚。眾人見他爽快,臉色稍好,也舉著杯子回敬,各自寒暄了一番,氣氛也熱絡了起來。
張釋與是新人,這次的飯局又是特地為他開的,於是席間被輪著番的灌酒,白的紅的下去了好幾瓶,饒是酒量再好,也被灌得頭暈眼花。這頓飯一直吃到了接近十二點方才結束,張釋與頂著醉意,勉強把這些老師高管之類的送上了車,看著他們的車開遠了,才慢慢悠悠地往學校的方向走去。他喝得太多,不敢打車,怕會吐在車上。
好在學校宿舍離飯店不遠,張釋與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他到家門口才發現早有幾人在那裡等著了,醉醺醺的還沒來得及看得清那幾個人長相,就有一個男人走到他跟前來先鞠了一個躬,“釋與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