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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微動,眼睛慢慢地,慢慢地開啟。
連下了幾天的雪,天空終於在今日放晴,張釋與睜眼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太陽露出一個角,第一縷陽光從窗臺溜進病房,金紅色的,依偎在張釋與的床沿上,他的手背氤氳在那一點點暖光裡,手上細微的汗毛都附著了一層淺金色。
“釋與?你醒了?”沈務驚喜道,他有些不知所措,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按鈴把醫生叫來替張釋與做進一步檢查。
張釋與剛醒時還有幾分茫然,聽到沈務聲音才轉動眼珠子看他,“沈務?”他嗓子幹得冒煙,只說兩個字,喉嚨裡就像被刀子割過,下意識又道:“水……”
沈務不知道張釋與現在的狀況能不能喝水,只好拿棉籤沾了水潤潤他的嘴唇,“釋與,等醫生檢查完再喝水,聽話。”
張釋與只覺得嘴唇上涼涼的,迫不及待伸出舌頭舔舔上頭沾的那點水,壓根沒聽沈務在說什麼。
醫生來得很快,隨行的還有幾個護士,一群人迅速走到張釋與窗前,白大褂排了一排。
張釋與還在舔嘴唇,看到那些個穿白大褂的陌生人,面色鉅變,揮手開啟沈務,奮力往床角縮排去,尖叫道:“別過來!你們……你們別過來——!”
他身子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半個腦袋都埋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那些人,兩隻手牢牢攥住被角。
“釋與少爺,您別擔心,我們是醫生,來給您檢查的,不是壞人。”
“你們滾開!滾開!不許過來!滾出去!”
主治醫生其實長得很和善,面上帶笑的時候很給人一種親切感,張釋與卻覺得那人笑得如此猙獰,甚至連嘴裡的尖牙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像一隻野獸。他愈發恐懼,慌不擇路往床後縮,突然身子一空,竟是退得無路可退,向後栽下床去。
張釋與跌下床的一剎那,沈務心跳都停了半拍,幾乎是同一時間翻到床的那一端,想接住張釋與。
“別過來,不許過來……你們滾,都給我滾開……”張釋與坐在牆角,雙手緊抱膝蓋,雙眼失焦看著地板,口裡神經質地念念有詞。
沈務怕驚著張釋與,示意醫生別動,自己腳步輕緩挪到張釋與,蹲在他旁邊,小心地,緩緩地伸手,把張釋與圈進懷裡,手掌安撫性的覆在他還裹著繃帶的頭上,“釋與,別怕,他們傷不了你,他們是醫生,來給你治病的……”
床和牆縫之間的間隙本就狹小,沈務這麼一蹲,和張釋與兩個人把那一點點縫隙都填滿。張釋與頭埋進沈務前胸,悶聲悶氣朝沈務哀求,“沈務……爸爸……你就救我這一次行不行?你把他們趕走,你把他們趕走……我以後……以後一定不給你添麻煩……你救我這一次,我給你當牛做馬……行不行?爸爸……救救我……爸爸……”
沈務前襟潮溼一片。
這是張釋與第一次叫沈務爸爸,抽噎得氣息不順,求“爸爸”救救他。
僅僅因為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
人究竟絕望到什麼程度才會這麼毫無尊嚴地哀求?
沈務一向自負,他以為自己能治好張釋與沉積多年的傷,然而這一刻他開始不肯定。
“你們都出去!”沈務抱緊張釋與,朝那幾個面面相覷的醫生護士沉聲喝道。
醫生也知道現在不能再刺激張釋與,互相使了眼色走出病房。
沈務不知道抱著張釋與在牆角邊蹲坐了多久,直到懷裡的張釋與氣息緩和下來,在沈務懷裡睡著。沈務把睡著的張釋與抱回病床上蓋好被子,確認他真的睡熟了,才躡手躡腳又把醫生叫回來給他檢查了一遍。
“醫生,釋與情況怎麼樣?”沈務和醫生一道出了病房,問道。
“釋與少爺身體比較虛弱,其他都正常,不過估計還得調養幾天。”
醫生如此說,沈務總算放心,謝過醫生後又回了病房。
張釋與真正清醒過來已是下午,他見沈務,第一句話:“沈務,怎麼是你?”
第二句話:“沈務,你這個畜生還好意思出現!?”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第四十六章 清醒
第四十六章清醒
張釋與真正清醒過來已是下午,他見沈務,第一句話:“沈務,怎麼是你?”
第二句話:“沈務,你這個畜生還好意思出現!?”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張釋與早晨睜眼時,人是醒了,思維還在夢裡,懵懵懂懂,下午清醒之後,把上午的事忘得精光,罵沈務是畜生半點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