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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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是容易啦……”
夙滄長吁口氣,左手像是找不著地方擺似的伸到空中胡亂一抓,顯出點力不從心的樣子。
“但在這件事上,我真心是無能為力。”
當事者已經死去、枯朽,化作塵灰,即便讓當年毀謗之人遭了報應,綠蘿也是萬萬不能得救。夙滄所能做的,不過是如上回對付王麻子那般裝神弄鬼,警示世人不敢再犯——可這個叫天天不應的年頭,又有多少人真會敬畏三尺神明?
“而且我聽琴姐說過,千年以後還是會有人做同樣的事情,女孩子被欺負了就議論她不檢點,說什麼一個巴掌拍不響,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先生你活的久見的多,你給我說說,有些人是不是真的永遠也學不會以史為鏡子,太陽底下是不是真的沒有新事。”
“依我看來,正是如此。”
長琴語聲仍是溫沉如水,彷彿早已備好了答案。“風水輪轉,滄海桑田,公道或會缺席,蠢人卻永遠不會。若世人永不能如你所想,滄隅又待如何?”
夙滄又是一口大氣撥出:“我能怎樣,鳥力有盡,見一個燒一個罷了。”
“燒……”長琴下意識就給她續了個字,“人?”
“當然是燒房子,你想什麼呢。殺人和放火是分開的。”
這次夙滄把氣嘆得都快連肺一起噴出來了,“先生我覺得你思想太陰暗了,這樣不好。”
……
自那日玄霄離去之後,夙滄便好似從未與他對面一般,全神貫注撲到了綠蘿小姐的身後事上。她的笑容依舊明亮,舉止依舊灑脫,講起話來也依舊嘰嘰喳喳像有十八隻麻雀在嚷。也虧得長琴明慧,方能看出她每日例行公事一般機械的快樂裡,分明是透著憂思。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恰似一缸黑泥澆滿頭。
這一切長琴看在眼中卻從不點破,他本是多情之人,最明白“情”之一字終究如人飲水,冷暖唯有自知。他所做的不過是在夙滄第二次前來告辭時,伴著弦上清音閒閒送出了一句:
“何必急著道別?左右我也是無事,滄隅這次歸鄉,我便隨你同行。”
“…………”
夙滄瞬間化作一幅“目瞪口呆。jpg”的簡筆畫,怔神好久才木愣愣地道:“先生,你不自閉啦!?”
“……滄隅不樂意?”
“哪裡哪裡,我好開心,這說明療效到了啊!你等等我再去切只雞慶祝一下——”
“不必了。”
夙滄不大介意長琴與她同行的理由,她怕靜怕冷怕寂寞,有人搭伴就是天大的喜事。既然長琴主動提出,她很快便將注意力移到了具體操作上:
“先生你既然要出門,沒有名字總不是個事兒,總不能跟人介紹說你是太子長琴吧?我這胳膊已經很引人注目了,你再沒個正經名頭,只怕別人要以為我們一個身體有問題,一個腦袋有問題。”
長琴深以為然,便提起筆來道:“‘少恭’很好。”
“啊?”夙滄又是一怔,“琴姐說的那個?她說你換過那名就沒然後了,你不怕晦氣啊。”
“此名於我不祥,我自是知曉。”
長琴手底動作不停,筆墨流轉間工工整整地勾出了“歐陽少恭”四字,抬起頭來從容笑道:
“——但換而言之,若能活過這一世,我豈不就破了天定的讖言?便是兇象再甚,我也不自禁地想要闖上一闖,看看此世盡頭是何種模樣。”
他看夙滄仍有顧慮,便又將筆尖伸向硯臺上蘸了一蘸:“況且少恭此名,我本是喜愛。滄隅可知‘少宮’之音?”他心下斷定小學生是不知道的,很快又把這兩字也寫了出來,“琴之六絃為少宮,文聲,取柔以應剛之意。再合‘恭’字,‘溫良恭儉’你總該明白……”
“可我不大明白——”
夙滄傾身向前,一根纖細食指正點著那個“宮”字,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
“‘少宮’這兩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少時被宮?取這名的人小時候被閹過?”
“……”
長琴臉上刷地就白了,手顫巍巍的想去抄硯臺,“滄隅。”
“好的少宮,我不說了。”
“…………”
怎麼覺得……有點疼…………
而夙滄自歸自地思前顧後,末了仍想再勸他一勸:“琴姐說將來的少恭瘋狂喪病,不是好人。這不適合現在的先生吧?”
“呵……”
長琴闔了目輕輕一哂,“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