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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曾說過,家中但凡有三鬥存糧,就不去看人臉子做事。羅銘也深以為然,他給流煙身契,就是想讓他從此挺直腰板,別再活得戰戰兢兢。
誰知流煙接過身契,用力捏著那張薄紙指節都泛了白,沉默半晌,流煙就跪倒在地,也不說話,也不言語,就一直跪著,跪得羅銘心裡直發毛,拉他也不起來,還是羅銘最後收回了流煙的身契,又說了一頓好話,才算把流煙給勸起來。
流煙搖晃著站起來,只說了一句話,“流煙是主子的人,生死都是。”
羅銘當時就想告訴流煙,自己不是太子,他想保護和追隨的那個人已經不在了。話到嘴邊,羅銘就被流煙眼裡抹不去的哀慼弄得說不出話來,那一刻羅銘真羨慕太子,能有這樣一個在危難中對他不離不棄的人,一輩子也算值了。
“主子的身子不能吃發物,流煙就炒了幾個清淡的菜,桂圓小米最補血,我熬了粥。”
流煙邊說邊把一碟一碟的小菜搬上桌,真是小菜,對羅銘這樣的粗豪漢子來說,這一碟都不夠塞牙縫的。
羅銘端起粥碗,隨口問道:“燕君虞呢?”
流煙正要給羅銘佈菜,聞言手上一頓,“燕公子已經用過午膳,菜色就照主子的吩咐,與主子是一樣的。”
“哦。”
羅銘嘆了口氣,幾日相處,他就發現流煙心細如髮,料理事情十分周到妥帖,只是他心思也特別重,一句話都能敏感半天。
那日羅銘不過是覺得,既然以後他們三人要搭夥過日子,就別講什麼主子奴才那一套,讓燕君虞搬進正殿,睡在羅銘臥室旁邊的暖閣裡,也好有個照應。飲食上也別搞差別對待,大家吃一樣的就行了。
流煙似乎是誤會了羅銘的意思,聽了羅銘的話,臉上立刻帶了明顯的失落,當晚就讓燕君虞洗漱乾淨,給羅銘待寢。把羅銘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他再怎麼風流沒節操,也沒有和不認識的男人上床的習慣。顛三倒四地解釋半天,好說歹說才讓流煙明白,他根本沒那個意思。
又過了兩日,就到了太子離宮的最後期限。
流煙這幾日已經收拾好了一些能帶走的東西,不多,不過到底是宮裡御賜下來的物件,變賣以後,足夠他們生活很長一段日子。
這日天氣晴好,羅銘還笑說是個搬家的好日子。
燕君虞趿著一雙軟鞋,拖著腳步跟在羅銘和流煙身後,總是睡不醒似的打著呵欠。有人做這動作顯得粗俗,可燕君虞單手掩著薄唇,鳳目微微眯著,輕輕的吐氣,竟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的味道,不煩人,倒是覺得在慵懶裡透著那麼幾分俏皮。
人都齊了,流煙讓羅銘等等,“我去僱輛騾車。”
“不用了,能省就省,現在不比從前。”羅銘攔住流煙。
流煙只好點頭,拿了包袱,又要去搬地上的紅木箱子。
羅銘先他一步搬起來,邁步就往外走。
流煙愣了愣,也不及細想,匆匆跟出來。
未到宮門口,遠遠地就看見端華宮外一隊騎兵守在門口,騎兵分列宮門兩側,個個騎著高頭大馬,身上甲冑鮮明,手裡的長戈橫在馬上,鋒利的戈刃在陽光底下閃著刺眼的銀光。
羅銘停下腳步,難道是皇帝后悔了,要將趕出皇城改為圈禁?
頭上滲出了冷汗,羅銘心裡忐忑不安,他現在在這個世界裡一點自保的能力都沒有,皇帝要想殺他,還真跟捻死個臭蟲似的。
不等羅銘三人走到門口,宮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長嘶,一個人騎著一匹棗紅馬朝羅銘三人處奔來,羅銘下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側身擋住身後的流煙和燕君虞。
那人跨馬到了羅銘跟前,也不翻身下馬,反而揚手給了馬兒一鞭子,讓那馬圍著羅銘打了幾個圈子,才高喝一聲勒住韁繩。
棗紅馬不安分地刨著蹄子,揚起地上的黃土,嗆得人直想咳嗽。
羅銘皺眉,抬頭看馬上的人。
寶馬輕襲,面如冠玉,好一個美少年。
那人見羅銘看他,越發趾高氣揚,故意抬起了頭,高聲說道:“奉父皇口諭,今日是皇兄離宮的好日子,父皇特意派兄弟前來,送皇兄一程。”
皇兄?
太子有兩個弟弟,這是哪一個?
羅銘面上不露聲色,笑道:“如此就謝過皇弟了。”
那人聞言,冷笑一聲,呸了一口,“好不要臉,你已經被父皇貶為庶人,我不過取笑一句,你倒順竿兒爬了上來。憑你也配做我羅錚的兄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