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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蝶一下子弓起身子,將黑亮掀到了炕下,又翻身趴下,還在大聲叫罵。黑亮在炕下一時沒起來,那些人並沒有去拉他,重新把胡蝶身子拉直,絞著腿再次翻過來,說:我們走了你不行麼!仰面被按在炕上的胡蝶,除了紅褲衩,別的全裸了,他們鼓動著黑亮上,罵著你個窩囊鬼,上呀,上呀,你不上了她,她就不是你的,她就不給你生孩子,你就永遠拴不住她!黑亮幾乎在求他們:我會的,你們走吧。但那些人說:瞧你這本事,快一年了你竟然沒開處?!黑亮說:我開了,開了。那個大腮幫的說:她奶頭子恁小恁紅的,我還看不來你開了沒開?!幫你能上她了,我們會走。他們就找繩子要把胡蝶的手腳固定住,可炕上沒地方能綁得住,八斤就又出了窯,出去了再回來,說:沒個梯子?我家有個架子車我取去。那個矮的卻從窯裡邊拉出了一隻條凳,說:這行。胡蝶便被拉下炕,又是仰面按住在條凳上,猴子用繩把身子往條凳上捆,先捆住了上身,為了不勒住奶,三隻手去把奶子往一邊掀。然後把兩條胳膊捆在條凳腿上,再用繩子把一條腿綁住拴在方桌腿上,另一條腿綁住了被拉開拴在窗格子上。胡蝶在拼了命地唾唾沫,唾在大腮幫人的臉上,大腮幫擦了,把唾沫往胡蝶的屁股上抹,說:城市人脫光了和農村人一樣嘛!猴子在說:除了奶大,渾身沒肉麼!他們就往窯外走,對黑亮說:連一句讓的客氣話都沒有。走出去了,還說:黑亮,你要再上不成,就喊一聲啊!
黑亮是關了窯門,他臉上的血還在流,用手抹了抹,成了個關公,撕開了胡蝶的紅褲衩,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胡蝶在可怕地銳叫,黑亮就是不停止,血水染紅了胡蝶的屁股,染紅了凳面,又從凳子腿流下去。黑亮的五官猙獰,仍在用力,喉嚨裡發出不知是快活還是痛苦的吭聲,條凳就咯咯吱吱往前滑動。窯外有了毛驢叫喚,似乎在用頭猛烈地撞窯門,有人就在罵:你用什麼勁?!那六個人並沒有去,腦袋還擠在窗臺上。黑亮脖子梗著,咬牙切齒,汗水使全身有了光亮,如同被火燃燒著一根木棍。黑亮是瘋了,他成了野獸,成了魔鬼,條凳還在往前滑動,將殷紅的血在地上拉出了一個長道,滿窯裡都是腥味。黑亮爹好像是在催促著那些人走,推開一個就在那個人懷裡塞一包紙菸,猴子說:這麼多血,殺人呀麼!他們的腳步聲逐漸遠去,毛驢又在長聲叫喚,狗在礆畔上撲來撲去。
黑亮終於像柴捆子一樣倒在胡蝶的身上,又溜下來稀癱在地上,他說:媳婦,媳婦,往後我不關你了。
胡蝶沒有哭聲,她昏迷在條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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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五天,我沒有下炕,也下不了炕。
我恨黑亮,他是個醜惡的餓鬼更是個兇殘的土匪,他都不知道我的門在哪,它就要進來,那鑰匙根本不是這把鎖的,偏要開,開不開就砸鎖,門是被腳踹開的,是用槓子撬開的,便不顧一切往裡撞。撞得頭破血流還是撞。我的上下被堵嚴實了,氣出不出,身上的水分、血液甚至連同所有的內臟都吸吮了去,如同是顆軟了的蛋柿,吸吮得成了一張空皮。他是端著槍尋他的新娘,刺刀在不停地捅,把我捅成了馬蜂窩,又像在捶餈粑,木杵在石臼裡成千上萬次捶,把熟土豆捶成了泥又把泥捶成了膠。然後就是吐痰,抹鼻涕,大小便,把我變成了一個廁所和垃圾場。
那一夜,我腦子裡都是看過的電視裡的《動物世界》:一群獅子撲倒了一隻鹿,扭抱著翻滾,咬住嘴巴不讓喘息,撕扯腹部的皮,血咕嘟咕嘟冒泡兒,拉出了白色的腸子。鹿的眼睛一直睜著,身上的肉一塊一塊都沒有了,腿還高舉,頎長健美的腿,小小的秀氣的蹄腳。
那一夜我就是一隻被剁了頭的雞,突然地從案板上掉下來,狂亂地撲稜著翅膀而逃,無數的叫聲和笑聲,無數的眼睛在看著,沒人肯幫,也沒人說那裡是牆旁邊是門,雞終於碰上牆倒在地上,最後成了人家的美味,留下來只是一堆雞毛。
到了第六天,太陽照在窯窗上,一片紅光,紅光又落在炕上,我看著到處都是血。黑亮說:我不關你了,你不出去曬曬嗎?我覺得我已經死了,我的墳就在他的肚腹裡。黑亮見我不肯出去,又說:做媳婦就都要那樣的……那你再睡吧。我忽地從炕上跳下來,雖然我立腳不穩,下身還疼痛得鑽心,但我扶著炕沿站直了,他讓我再在炕上睡,我偏要出來,我就是冷到冰也要有硬度,破成玻璃碴了也要去扎輪割胎放它的氣。
快一年了,這是我第一次走出來窯,像出了墳墓,像是再生人,而我在窯門口跌倒,太陽如刺蝟一樣,光芒蜇得我眼睛睜不開。我扶著門框往起站,礆畔上有氣在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