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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嗤笑一聲,“你也是我的親外孫,只要你乖乖聽話,老夫自然會保你阿爹安然無恙。”
皇袍加身,卻愈發冷得刺骨,他沒再開口,唯有那雙藏在袖中青筋畢現的手,洩露了主人暗藏的情緒。
“月奴,你怎麼了?”大車裡一身僕侍打扮的哥兒,看著角落裡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人,擔心地問道。
被喚回神思的人連忙搖搖頭,感激地看眼平日跟他一同幹活的小哥兒,“沒……沒什麼。”他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那張圖他不是已經燒了嗎?為什麼皇帝突然就去了?為什麼一夜之間大軍就到城下了?他故意偷走那圖又燒掉,就是為了怕別人先下手為強,果然還是晚了一步嗎?
御花園裡四季不斷的繁花此時卻已顯出敗落之象,遣離了身旁的侍人,上了妝容打扮一新的皇夫看著水中的容顏,面上露出一絲悽慘的笑,上天待他何其殘忍,親生的兒子竟利用他來謀害自己的父親,原以為兒子一片孝心送來的盆景,竟成了害死丈夫的奪命之物,弒君弒父,這就是他養出來的好兒子!生於高門,出身富貴,在父親眼中卻只是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貴為皇夫,冠絕後宮,在兒子眼中卻軟弱無能,不能帶給他足夠的榮耀,他的丈夫,君臨天下,美人環侍,儘管不愛他,卻敬他,他以為父親和兒子百般告誡自己不要動心,是怕自己受苦,卻誰知,竟是怕自己用情太深,不能再受他們擺佈······
“啊!皇夫!”
遠遠候在一旁的宮侍,聽見動靜,忙朝湖邊奔來,望著湖面漾起的水花,頓時失聲驚叫起來。
許硯騏看著大廳中沉思不語的父親,焦慮道:“父親,別再猶豫了,快走吧。”
許進榮深吸一口氣,“玉哥兒帶你爹爹下去收拾東西,準備離京,去你們大伯那裡避一避吧。”
王氏指尖一顫,“那老爺你呢?”
許進榮搖搖頭,“天子尚未出殯,身為人臣,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
“老爺,那我也不走!”王氏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望著夫郎含淚的眼,許進榮口中的怒喝也不覺化為一聲哀嘆,“夫人,你就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孩子們想想。”說罷,看向靜立一旁的兒媳,吩咐道,“玉哥兒,帶你爹爹下去收拾離開。”
“是,父親。”沈玉應聲上前,扶住一臉固執的王氏,低聲勸道,“爹爹,走吧,府裡哥兒個個金貴,不能留在京城冒險。”
王氏雙眼通紅,“我的丈夫要留在這裡為國盡忠,我的兒子要留在這裡守城禦敵,叫我如何能走啊······”
許硯騏雙膝跪地,衝著他使勁磕了三個響頭,“正因如此,還望爹爹不要讓我與父親有後顧之憂。”
王氏臉上一白,終是任命地點點頭,“爹爹知道了······”
陪著夫郎將爹爹送回後院,許硯騏目光灼灼地看著身旁從頭到尾冷靜沉穩不失大體的人,慨然道:“玉兒,我此生何其有幸能夠娶到你。”
沈玉看著面前人,慢慢紅了眼睛,“你可知道······我比誰······都害怕······”
許硯騏心頭一顫,將人使勁擁入懷中,“放心,我不會有事。”
“你若敢死,我立刻改嫁!”
聽著對方毫無底氣的話,許硯騏親了親懷中人的耳朵,“為了守住我最賢惠的夫郎,我也會好好活著。”
作者有話要說:
☆、他的哥兒
窗外一場冬風捲來陣陣寒涼之氣,床前的男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藥碗,起身上前關上窗子,復又回到床邊坐下,擔憂地捉住床上人冰涼的手,“陛下沒事,你也莫勞心了,身子要緊。”
“說了叫你帶孩子們趕緊走,你怎麼就是不聽!”玉照熙氣急道。
李謙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搖頭笑道:“走?往哪兒走?要我說,這京城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哪兒也不去。”
“可······”
望著夫郎不安的神色,李謙將他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夫人放心,援兵想必正在路上,況且還有三小子呢,京城有急,定州又遠不到哪兒去,兒子肯定不日就會回來。”
聞言,玉照熙更覺焦心,“城外有七萬西羌人,天兒能有多少人,回來······不是更糟嗎?”
李謙自信滿滿地拍拍他的手背,“夫人,李家先祖有言,能使得那杆蟠龍湛金槍的人,必有萬夫不當之勇,扭轉乾坤之力,我們家三小子是大英雄,必會從天而降,你且放寬心,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