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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大概是因為愛。
陸以安送的書,算一算也有好幾年的歷史,書皮翻爛了,泛黃的扉頁上墨跡陳舊地寫著陸以安的名字,還有一些話,應該是陸以安那時候用來激勵自己的。
“去吧,趁我還有機會自己選擇。
北京大學、陸以安
——2003。12。11”
我的目光停留在這一頁,這是陸以安的字,方正楷體好像在表明她那時候的決心,只是這字遠遠沒有她現在寫得好。短短几個字,我低著頭,一個字一個字去看,我想要讀懂她的心情,李蘇綿突然戳了一下我的胳膊,我猛然抬起頭來,原來晨讀已經開始了。
“拿著一本破書發什麼楞呢?”
我對她笑,小聲道:“這是我明年高考的制勝法寶。”
李蘇綿湊過頭來,看了一下書封面上的“文言文集”,不屑道:“這本破書一班人手一本。”
我假裝正經道:“這本書是從以前一班那裡傳下來的,蘊含了無數智者的精華,如今就要傳承到我身上了。”
老師走了過來,我們迅速禁言,我隨手一翻,折了一頁的,正好是屈原的《山鬼》,便裝模作樣開始唸書“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這句話是陸以安喜歡的。折了的書頁,畫了線的句子,隨手一翻就能翻到這一頁,我像魔怔了,重複而急促的念著、好似一停下來就會忘記。
李蘇綿打斷了我,在老師離去後,她奪走了我手中的書。罵我一副急和尚唸經的樣子。她隨意的翻書,粗魯的樣子像小刀射在我的心頭。我小心說道:“這是陸以安給我的書,你輕點,別翻爛了。”
聽說是陸以安的書,她是動作一下輕柔起來。她翻著書湊過頭與我說話:“原來陸老師以前是想考北大的呀!心真大。”
我反駁:“這叫志存高遠。”
“可是她那時候成績並不拔尖。”
李蘇綿草草的翻一遍書,然後再翻回來,停在其中一頁,遞到我眼前:“看,這是陸老師寫給你的。”
我低頭去看,那是第373頁,《長恨歌》的後半段,詩尾後剛好剩一半空白。
那是陸以安的字,略為潦草,她寫著“願我們可愛的江茗去她理想的大學。”
熟悉的字跡,讓我心頭一熱、喉嚨發緊。這屬於陸以安的暖意瞬息間便湧上我的臉和眼睛,盈積在我的眼眶裡。我說,我側過頭努力地睜大我那酸澀的眼睛對李蘇綿說:“我要考北師大。”
什麼?李蘇綿驚撥出來,完全忘了這還是在課堂上。
我知道,我想要去北師大的事,是比陸以安想去北大還令人詫異的,可那時候我的心中被那些暖意充斥,熱血湧至心頭,無論我深呼多少口氣也無法使之冷卻。
“我說,我想要考北師大。”
我沒辦法形容當時李蘇綿看我的眼神,只能說是飽含深意,讓我直到很久以後回憶起來,腦海中都能清晰的顯現出她當時那張臉、那雙眼睛。
我總覺得那時候的李蘇綿是明白一些事情的。她看我的時候。臉上甚無太多表情,只是直直的看著我,皺著的眉、狹促著的眼睛讓她的面部表情稍稍柔和,不至於太嚇人。她把目光鎖定在我臉上,紋絲不動,大概有一分多鐘,像是在盯一個獵物。
李蘇綿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我亦睜大著眼睛,絲毫沒有迴避的與她的目光對接。
這是一場遊戲,在意的人誰也不願認輸。只是,她當然不必在意,她看著我,大概只有一分多鐘。
她說:“你最好明白你自己是在做什麼?”
說完便扭頭投身進早自修的書海中,她的讀書聲和整個教室融合在一起,這個早上喧囂而平靜,好像沒有發生什麼似的。而實質上也並沒有發生什麼。我依舊單調而重複的大聲朗讀著“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在距離李蘇綿0。2米的距離。她也揹她的課文,不轉過頭來與我說閒話。只是從那時候開始,考取北師大這個念頭就像溫水一樣慢慢浸入我的腦海。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蠻長的。
☆、十三
有些事情,永遠不可以被預知,就像天命。是生與死、是離別,也是喜與悲,它們每一個都愛在一瞬間來臨,要悄無聲息的走到我們面前,喜歡讓每一個活著的人措手不及,或喜或安、或悲或難。活著的人呀,總是一直在向前走,從生走向死,把所有情緒與行為會變成諸多加飾、假象著皇冠和荊棘,然而真相是、每個人將變成一堆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