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4頁)
標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哩。實際上,他自己的生活就是奇蹟嘛,這是毫不含糊的,不要有任何錯覺;瞧,他年富力強,風華正茂,此刻在折回威斯敏斯特,到家後要跟克拉麗莎說,他愛她。他想,這才是幸福吶。
“正是如此,”他自言自語,一面走進教長場。大本鐘鳴響了,起先是預報的樂聲,悠悠揚揚地,然後報時,分秒不差。他走近家門,兀自尋思:午餐宴會把整個下午都消磨掉了。
大本鐘的鐘聲響徹克拉麗莎的客廳,她坐在那裡,靠著寫字檯看信,心煩意亂,焦躁不堪。她確實沒有請埃利·亨德森赴宴,是故意忽視的。而馬香夫人卻來了這封信:“我已告訴埃利·亨德森,我將為她要求克拉麗莎……埃利真想參加哩。”
可是,為什麼要我請倫敦所有的蠢女人來赴宴呢?!為什麼馬香夫人要插手?況且,這一陣子伊麗莎白總是跟多里斯·基爾曼關在密室裡。再也沒有比這使她更噁心的了。跟那個女人在這時刻一起禱告,真是!當下,鐘聲悒鬱的音波在屋子裡流蕩,漸漸消退了,又捲土重來,再次鳴響;此時,她只聽得有什麼東西在門上搔,摸摸索索地,叫人心煩。這個時候有什麼人來呢?鍾打了三下,老天爺哪!已經三點啦!大本鐘敲了三下,極其乾脆,莊嚴得很,有一種威懾的力量;除了鐘聲,她什麼也聽不見,不過房門的把柄轉動了,進來一個人,竟是理查德!真令人驚訝!理查德走進來,把鮮花遞到她面前。以前有一回,在君士坦丁堡,她曾使他失望;這一次,布魯頓夫人沒有請她參加午宴,而那老夫人主持的宴會,據說是非常有趣的。不過此刻,他卻獻上鮮花了——是玫瑰,嫣紅的雪白的玫瑰花。(可是他鼓不起勇氣說他愛她,至少不能反覆地說。)
她接過花兒,說道:多可愛喲!她瞭解他,用不著他講,她就懂得他的心思,畢竟是他的克拉麗莎嘛。她把鮮花插在爐架上的花瓶裡,嘖嘖讚歎:看上去多可愛喲!爾後問道:午餐會有趣嗎?布魯頓夫人問候她了嗎?彼得·沃爾什回國了。馬香夫人寫信來說項。非請埃利·亨德森不可嗎?那女人基爾曼在樓上呢。
“咱們坐下來,談一會吧,”理查德說。
客廳裡看起來空蕩蕩的。所有的椅子都靠著牆。他們在幹些什麼呀?哦,是準備設宴,他可沒有忘記她要請客。她說:彼得·沃爾什回來了,已經見到他了,那沒錯兒。他打算離婚,在國外愛上哪個女人了。他樣子一點沒變。她坐在那兒,絮絮而談,一面補衣裳……
“想念老家布林頓哩,”她邊補邊說。
理查德卻道,“午餐會上休也來了。”嗯,她也見到他了。哎,這個人變得越來越糟,討厭透了:要給伊芙琳買項鍊呢,胖得不像話,討厭透頂的蠢驢。
“我忽然想跟他說,‘有一陣子我可能嫁給你的。’”她說著便想起那天彼得坐在那兒,繫著蝴蝶結,掏出隨身帶的小刀子,不斷地從鞘子裡拔出來,塞進去,“他老是這樣神經質的,你懂嘛。”
理查德說:午餐會上談起他來著。(然而,他講不出他愛她這句話,只是握住她的手,一面自忖:這就是幸福。)還告訴她,飯後,他們替布魯頓夫人擬了一封給《泰晤士報》的信。休也只配做這種動筆頭的事。
接著他問道:“咱們那位親愛的基爾曼小姐呢?”克拉麗莎卻覺得,玫瑰花可愛極了,起先還簇攏著,此刻已經自然地紛披了。
“我們剛吃過飯,基爾曼便來了,”她答道,“伊麗莎白一見她就臉紅。現在兩人關在密室裡。敢情在祈禱吧。”
上帝呵!他可不喜歡那樣,不過這種事情任其自然,便會淡下去的。
“那女人穿了雨衣還帶傘哩,”克拉麗莎道。
他仍然沒說“我愛你”,講不出口嘛,只好握緊她的手,心裡想:幸福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可是,我幹嗎要把倫敦所有的蠢女人都請來呢?!”克拉麗莎道,“要是馬香夫人自己設宴的話,難道她會請所有的客人嗎?”
理查德嘆道,“可憐的埃利·亨德森;”一面思量,真怪,克拉麗莎對她的宴會太操心啦。
但是,對於怎樣佈置一間客廳,理查德是個外行;不過除了這個,他還能提出什麼話題呢?
如果她對宴會過於操心,他就要勸她不必舉行了。以前她曾願意嫁給彼得嗎?可是眼下他得出去了。
於是他站起來說:我得走了。卻又站著不動,想了一會兒,好像有什麼話要說似的;她心裡納悶:他要說些什麼呢?為什麼那樣?一面瞧著玫瑰。
“那個委員會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