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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微雨,我把傘借了憶卿,一路淋了過來。進了大廳,立刻有身著青色短褂的夥計捧上乾淨毛巾,替我擦淨身上雨珠,才恭敬收走退了下去,換了瘦瘦高高的中年掌櫃迎上來,客客氣氣領我往內走。
小爺我沒見過世面,只好默默跟後頭。
單從外面展望,這洗墨齋就是裝幀雅緻而已,與其他假風雅的茶樓酒肆並無二樣。然穿過客堂,進了內院才知道,原來此處果真如外頭所傳那般風流別致。
石美人眼光不凡,竟包了洗墨齋一座閣子作行苑。此樓坐北朝南靠山濱水,名喚“南陲閣”,大門左右掛了副對子,上聯曰“朝霞一剪東海映”,下聯曰“晚家幾處南山陲”,抬頭再看,橫幅“君不事君”,倒是別具一格。門前小橋流水,應著一天一地的冬雨,頗有點仙氣繚繞的感覺,若用筆墨渲染,定能在豐良縣文人墨客中掀起一陣熱潮。
就是這天氣忒冷了些。
我渾身哆嗦了一下,舉足而入。
閣子裡又是一番景象。窗明几淨,珠簾作響,輕紗糊的窗戶影影綽綽,倒有點像絳珠仙子的閨閣。不過屏風後露出的一角不是繡床,而是棋盤,更多了幾分竹林清談的魏晉風骨。
石澈倒是挺有品位。
我在地龍散出的暖氣中貪婪地站了站,才挑簾而進。
三名護衛擁圍之下,石澈正端坐上方,見到我便起身見禮,喜上眉梢道:“在下相信卞仁兄一諾千金,定會赴約,卞仁兄果不負在下所望。”
我笑吟吟回禮:“君子無信不立,我一個讀書人飽讀聖賢,又豈可說話不算數?倒是石兄雅興,挑了如斯一間月色蘭香的閣子,實令在下欽服於心。”
石澈含笑讓座。寒暄過後,漸漸切入正題。
我道:“豐良地界雖小,能人卻有不少。單是走東街串西巷的挑夫,就能熟稔道出城裡有藥鋪幾間,逆旅幾房。石兄不妨從此類人等下手,既能省事,又能省錢。——哦,當然,石兄家底殷實,自是不必顧慮經費一事。”
石澈挑眉看我:“本以為挑夫平庸,想不到原來竟有如此本事。”
我心道,你養尊處優,深宅裡呆慣了,哪裡懂得世間底層之人眼更毒之道。
“就依卞仁兄所言。常山,就從挑夫開始罷。”
常山也不似飽經世故的,板正應了。我又薦了北門的鐵匠,南街的洗婆。我告訴石美人,柳大俠仗劍而行,不定什麼時候會磕碰到自家寶劍,需進鐵鋪修理;幾日下來衣裳要換洗,他又是個眼挑的,定要找個長相手藝俱好的人浣衣。
石澈欣然應了,命常山一一記下。又添幾人,常山皆無二話。
我淡然視之,心中竊喜。這些出身貴胄的公子哥兒哪裡知道,方才挑的那些個當鋪掌櫃驛站馬伕,個個與我相熟,待打聽得柳夕寒行蹤,當然第一個告訴我了。這幾日拖著沒來找石澈,都是打發這些熟人去了。
石澈絲毫沒有起疑,酣然相對間,言辭裡透出不少上層人方有之苦衷。我只當一無所察,只與他稱兄道弟,把盞言歡。
酒酣耳熱之際,掌櫃的領了個人進來。
“石公子,您要見的人,老朽給您帶來了。”
我指間酒杯險些脫手。
作者有話要說:
☆、卅一
珠簾外,布袍月白影綽,笑顏秀雅如璋:“花羽有禮。”
晃悠酒杯立時頓住。
花羽?花啟均幾時改名叫羽,不叫飛了?
我怔忡目光中,掌櫃告退,石澈飄然起身,緩緩踱至簾子跟前。
“花洞四時春,更看飛白羽。花羽,真是個意境無窮的好名字。”
“家舅賜名,花羽不敢貪功。”
石澈輕笑:“花公子委實過謙。只盼今日能狂妄一把。”
花羽嘴角微彎:“若是為了石公子,花羽可以考慮,逾越一把。”
然後,我清清楚楚看到,石澈探手攜住了花羽。
花羽只微微僵了一下,任他抓著胳膊,但笑不語。
二人手牽手走近飯桌,並肩落座。
石澈親自替花羽斟了杯酒,臉上,是六月天的晴光。
花羽頷首謙讓,眼中,泛著春來江水的盪漾波光。
我深深嚥了口唾沫。
經過石美人多此一舉的介紹,三人又是一番寒暄過後,石澈道:“在下今日將花兄請來,箇中緣由,想必花兄心中已是有數。”
一席話門扉半掩,只見山巔。我站在雲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