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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相視而笑,看的如膠似漆。

我渾身抖了抖。瞅著顏老爺眼中異彩,暗道不妙,一閃身隔在了兩人中間:“顏老爺,禮見過了,話也說足了,這正事兒,也該辦了吧?”

這頭老色狼,該不會連柳大俠也想收進府中吧?

顏孝亭含笑看我,目光一瞬不瞬:“哦?是何正事?”

作者有話要說:

☆、十八

我面上不由一陣亂顫。秦蓉倒抽著氣冷笑:“好,很好!顏孝亭,顏老爺,您果然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

顏孝亭淡淡掃了她肚子一眼,抬眸一笑:“傳言秦公子有孕,原來是真的。顏某家中藥品雖不算多,上好的安胎藥還是有一些的。回頭命人揀一兩副送至府上,權當顏某一點心意。不成敬意。”

此話一落地,屋子裡陡然一靜。

片刻後,人氣,書生意氣,及對顏老爺早已有之的怒氣,統統回到我身上。胳膊一掄,拳頭招呼到顏孝亭那張小白臉上去。

啪一聲,小白臉上多出了幾道紅印子。

不過,罪魁似乎不是我的拳頭。多出紅印的那張臉,似乎也不是顏孝亭的……

柳夕寒捂著自家左臉,眼神甚委屈:“秦公子啊,搞大你肚子的人又不是在下。在下不過是預測失誤,為何對在下如此……”

秦蓉咆哮著扔下句“我恨你”,哭哭啼啼地跑了出去。

我一時看傻了眼,好半天才意識到,顏孝亭那廝還好端端地杵在那兒,興致勃勃地欣賞柳夕寒腫起來的半邊臉。

“柳兄,佳人香荑拂面,滋味可好?”

“顏兄啊,在下吃了個竹筍炒肉已甚溫飽,莫再喂在下吃魚了。”

我咳了咳,冷冷道:“你自家門前的雪還未掃乾淨,還有閒工夫管別人豔福?顏孝亭,小爺我今天算是認清奸商本色了。後會有期!”

我本想說後會無期。可秦蓉的賬還沒找他算,豈能放他逍遙快活?

說完轉身。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我一瘸一拐追上秦公子時,她正瑟瑟縮在鋪了層厚厚白雪的街角,嚶嚶地哭。我柔聲撫慰她,心想,幸虧小爺我追了過來。她這副鼻子紅紅,柔弱盡顯的嬌嫩模樣,扣了胭脂的水仙花似的,十個色狼能勾來八個。

秦蓉抽抽嗒嗒:“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不夠漂亮,入不了他的眼……”

我嘆口氣道:“便無傾國傾城之姿,又有何妨?一顆良善之心,卻是欲沽也無價。秦小姐,愛情誠然價高,你又何必作踐自己?為的還是這麼個……不值,非常不值。”

秦蓉慢慢抬起頭,愣愣地看我一眼,冷哼一聲道:“什麼良善之心?你怎知我心是好是惡?”

我嘆口氣。

這大小姐可愛是可愛,就是忒傻了點。虧小爺我之前還以為她多精明,看來遇到感情這碼子事,再有腦子的女人都要變沒腦子。

輕輕替她拭淚:“上次令尊捉拿你情郎,花兄以割肉作餌,欲使出一條苦肉計。你若心存不善,又為何要厲聲制止?”

除了整柳大俠時有點兇殘,你整體上還算純良。

秦蓉扯過我衣袖,大大擤了個鼻涕:“哼,我只是不想傷及無辜。又不是每個人都像那姓花的一樣,看著斯文,暗地裡陰著呢。”

看她那一臉不忿,該是早將方才的屈辱拋到玉帝腳下的祥雲之外,我不由鬆了口氣。胡亂附和了幾句,才跟她往回走,路上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漸漸聊成了生死之交。若不是顧及她腹中胎兒,恐怕少不了金酩樓中把酒言歡,一番豪飲。

經了此番折騰,顏孝亭漸漸不再上書院的門,柳夕寒也鮮少再來鬧我。今日隻身去江離苑找顏孝亭算賬,竟看到了本該縮在被窩裡冬眠的柳夕寒,兩人把盞言歡,言笑晏晏,搞得小爺我連話都插不上,更別說找顏瑾論理。

莫非那日兩人一見如故,一心相見恨晚,每日不見不散?

此念一生,我手一抖。碰磁一聲,低頭一看,最後一個不帶豁口不見裂痕的碗已然粉身碎骨。

憶卿抱著破碗詫異地盯我,語氣很是戰戰兢兢:“那個……卞仁……你是……哪裡不舒服麼?”

我隨口道:“是不太舒服。”那天在江離苑被宮燈砸傷的腳,到現在還疼呢。

憶卿小聲道:“那個……你等我一下。”放下碗,起身行至床前,從數年不見天日的床底下翻出個小瓶子來。

我凝視那瓶子半晌:“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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