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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不忍再看他虛弱的樣子,叮囑道:“寒塵,我不許你死,我可不想平白損失財物。”
寒塵再也忍不住,跪爬兩步,伸出手,想要拽住她的衣角,想要阻止她即將離去的身影。不過他馬上注意到,自己那傷痕累累的手在明晃晃的日光下顯得那麼粗糙醜陋,在觸及她潔白的衣角之前,他猛然間又停下了愚蠢的舉動。
他的主人站在陽光灑下的地方,那樣溫柔俊美,那樣莊嚴純淨。他如此骯髒卑賤,怎能玷汙她?
世人皆知,女人七月懷胎最多八個月就能生產,她的女兒是八月的生辰,她說的明明白白,所以孩子是在他離開後才有的。這樣的殘酷事實擊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孩子不是他的,她做到了當初答應他的那些,她真的沒有為他生下那個孩子。
他的主人,已經不在乎她了。
他的主人,已經為別人生了孩子,已經不再寂寞孤單,已經有了穩定的事業。
他的主人,不需要他了。
他是多餘的。
寒塵伏跪在地,不知道跪了多久,不知道他的主人何時離開的。直到敞開的房門外光線越來越暗,變成了一片漆黑。
皇帝和劉御醫出現的時候,寒塵還維持著之前的卑微跪姿,悄無聲息,安靜的像一個無知無覺的木偶。
劉御醫首先察覺到異樣,衝上前握住寒塵的脈門。還好他仍有微弱的生命跡象。他睜著空洞的雙眼,他的唇角血跡未乾,他對於旁人的碰觸沒有任何反應。
劉御醫將他放倒,伸展開他的四肢,仔仔細細檢查,沒有發現他受外傷的跡象,所有的不妥應該是因為他的心病。
“陛下,微臣無能,這賤奴的心病恐怕又加重了。”劉御醫額頭冒著冷汗,哆哆嗦嗦說道,“這賤奴看起來是還沒有死,不過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皇帝怒道:“蠢材!朕要你做什麼?你說滿足了他的心願,他就會漸漸好起來。為什麼適得其反?影衛出來!李霄雪來了都說了什麼?為什麼這賤奴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影衛戰戰兢兢將李霄雪說過的話都複述了一遍,沒有一個字的遺漏,她們也確信李霄雪沒有留下任何東西,沒有機會與寒塵進行其他隱秘的交流。她們那麼多雙眼睛從各個方向觀望,李霄雪始終都是站在寒塵身前三步之外。她除非真是會仙法的,或者武功高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否則絕無可能在影衛的監視下動手腳。
事情已經發生,皇帝也明白與這些人生氣於事無補,只得吩咐御醫救治寒塵,甩袖離開,再次宣李霄雪入宮。
李霄雪從皇宮回來的路上,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寒塵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可是癥結在哪裡她又把握不準。她沒有直接回到住所,而是直奔張梓萱辦公的地方。她迫不及待需要與知己搞清楚心中疑惑。
李霄雪將見到寒塵的整個過程事無鉅細都告訴了張梓萱,她還得意的將自己巧妙設計的對話點出來。誰料張梓萱正是聽聞這個之後,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姐姐,有件事情是我不對,沒能提前向你說明。大周女子古時是十月懷胎,不過最近百年,女子孕期越來越短,普遍七八個月就能順產,孩子也活潑健康。像你這種情況,九個多月還不見臨盆的動靜,醫師都覺得奇怪,以為是死胎,我怕影響你的情緒讓你擔憂就一直瞞著,也不讓醫師在你面前提。沒曾想你的女兒生下來順順當當,也是沒有任何病症問題,醫師都嘖嘖稱奇……傳說,超出常規孕期的健康孩子將來都是大富大貴之人,百年前帝妻也是懷胎十月才產下女兒。”
李霄雪只覺得天旋地轉,軟倒在張梓萱懷中,喃喃道:“所以我是自作聰明,反而讓他誤會了?”
“他若也是愛你的,聽了那種訊息,難免會傷心絕望。”張梓萱嘆了一口氣,勸慰道,“不過你一直說他堅強聰穎,見識廣博,說不定他能想到這個問題。你不用太擔心。”
“我要進宮,我怕他……”
張梓萱用力抓住李霄雪的手臂,阻攔道:“姐姐不要,你冷靜一點!你這樣神情恍惚地闖進宮中有什麼用麼?平白讓人知道了你的軟肋。”
“那我該怎麼辦?他若是誤會了,他若是不想活了……我是真的害怕失去他。我要向聖上攤牌,我用所有我知道的說服聖上,以此為交換,換寒塵回到我身邊,不可以麼?”
張梓萱面色凝重道:“姐姐,在談生意的時候,你越是有所求,越不能表露出來。聖上聰慧狠辣城府極深,絕不做虧本的買賣。姐姐若是真想與聖上做交易,一定要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