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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這個機會問問有關蛇魅的事的,但蛛絲裡的怪物卻因為等待而顯得不耐煩,喉嚨裡發出嘶嘶的聲音引起骨妖的注意。
他已經拿過匕首,正要轉身走向怪物,桑寧突然輕輕扯住他的衣角——他回頭,桑寧卻低著頭沒有抬起來,只輕聲說,“他叫殘笙。”
她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告訴骨妖殘笙的名字,他根本就不會關心。聽過了就忘,也不會記得。但她就是想告訴他,想讓他知道那個人叫殘笙,不是一個無名的怪物。
他淡淡看她,轉回頭,“我知道了。”
他是沒有血也沒有心的骨魅,生命那種東西於他來說沒有意義。何況是發狂的魚骨妖這種虛假的生命。
但如果桑寧需要他記得,那他就記得。
他站在怪物面前,重新感受到匕首的存在讓它再次短暫的安靜。
“——骨頭,很快就結束了……只要再一下就好了。”
那對於殘笙來說,是否是個太過漫長的噩夢。所以快些結束吧——那雙猩紅與冷灰的眼睛盯著匕首,渙散的瞳孔裡應著上面的一點寒光——總算,這場噩夢能到盡頭了。
桑寧轉了身不敢再去看,只聽到匕首刺入骨肉的聲音,她彷彿看到一千年前的海底,小水鬼和珍珠娃娃掘著貝殼鬧成一團,一身黑衣的魚骨妖就默默坐在一邊的大石上看,看著他們,看著遠方,在海底的水流中冰冷而精緻得就像一個美麗的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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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眼前的怪物魂飛魄散,失去了魂魄的身體也分崩離析,身後桑寧的身體也軟軟倒下去——古珧轉身,在她跌到地上之前撈住桑寧,單手抱住她,拂開她臉上的頭髮。見她只是虛脫就放下了心。
——這種感覺,就是擔心嗎。
他是沒有血肉沒有生命的骨魅,他不知道沒有生命的東西也有心嗎?但他知道那具白骨是他存在的全部意義,而眼前的女孩子,無論她現在叫什麼名字是什麼身份,她就是那具白骨的主人。
所以,她是他存在的意義。
他剛要抱起桑寧,黑暗裡突然傳來緩慢悠然的腳步聲,很慢,卻很沉,一步步散發著低沉不滿的情緒。
“——我已經給了你面子,上一次把人交給你了。你是不是能解釋一下,為什麼這次的結果卻跟約好的不同?你的責任,難道不是引導她用龍珠來救那個瘋怪物嗎。”
古珧頭也沒有抬,應著,“她不會的。她的心意在一千年前就很明確了,她絕對不會為任何事再讓龍珠現世。”
“——所以才需要你去蠱惑,而不是在這裡拖後腿,古先生。希望你不要忘記我們之間需要的是合作,而不是你單方面的獲取。否則我不介意讓你想起自己的原形——或者下一次由我親自動手,萬一有個什麼失手,古先生不要介意才好。”
桑正信低沉渾厚的聲音卻透著陰惻惻的味道,他曾經只差一步就唾手可得的一切,這一世全部都要拿到手。
第四九章
隨著殘笙的消失四周的一切也在分崩離析;像一層剝落的牆皮,扭曲的空間漸漸剝落,從剝落的缺口連線到現實。
華玉盞在護士站找到另一個警員;和兩個護士一起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他只是蹲□來看了一眼,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空間有著細微的震動;像是兩塊拼插積木正在嚴絲縫合地往一起插合。
他站起身看著走廊盡頭的一團漆黑,有人正從那一團濃膩的黑暗裡走出來,一身和自己相似的黑色修身襯衣;一樣的細長眉眼精緻如雕;不同的只是長髮垂落;隨著腳步微動。
他此時肩上扛著一個人;胳膊裡還單手夾著一個;兩個人的重量都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腳步。
兩人的視線相接,華玉盞突然一抬手,桌上花瓶裡的水變成細長的薄刃纏繞在他指間,向骨妖襲擊過去。
骨妖帶著兩個人輕巧地向後一躍避過水刃,落地時半蹲在地上放下了牧文心,卻似乎並沒有打算放下桑寧。
華玉盞聲音清冽,冷冷地說:“放下桑寧。”
他們兩人衣著與品位的相似並不算是巧合,但是這種相似顯然讓華玉盞有點給他不爽。尤其這個傢伙的心思顯然也在桑寧身上——連他自己都不會去碰一根指頭的桑寧,這個冒牌貨憑什麼惦記?
面對華玉盞,骨妖倒是多了幾分從容。
曾經,他在古墓裡千年成形,在那封閉的黑暗裡他的意識是執著卻又混沌的,他有著蛟妖玉盞為水鬼月見付出一根骨頭的記憶,卻也許從來都沒有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