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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清楚點。”
“在這新安縣,誰與孫家最為不睦?”
秋姜略一思索,恍然回神,眼中閃過一道亮光,一字一句狡黠地笑著吐出:“新安侯梁重。”
元曄笑著點頭:“三娘就是這麼聰慧。”
秋姜道:“少來了。這只是一個大致方向,具體如何營救四娘,還需從長計議。”
元曄道:“三娘說的不錯,萬萬不可魯莽行事。那邱戶曹也說了,新安侯素來謹慎怕事,以往愛子被欺辱也忍耐下來了,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與孫氏一族撕破臉的。”
秋姜蹙眉:“那該如何是好?”
元曄微微一笑:“其實,曄心中已有一計。”他附耳過去,對她輕聲細語了幾句。秋姜的眼睛越來越亮,驚喜道,“事不宜遲,那我們快去。”
“不可。”元曄道,“時機不到。現在,我們先到外間尋處邸舍休息一二,到了晚間再行動。”
秋姜一想也是,只好按捺著焦急的心情和他一起出了酒樓。
好不容易捱到日落,夜晚卻遲遲不來。元曄見她在庭中踱來踱去,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把她送回屋內:“你去休息一下,等到了時間,我會叫你的。”
秋姜實在不願意進去,卻不得不進去。
元曄將房門闔上,忍不住失笑,回了自己的房間。蘭奴早等候已久,見他回來,忙從屏風後閃身而出。多日不見,她倒是沉穩了不少,神色淡漠,一身勁裝作郎君打扮,對他拱手:“見過邸下。多日不見,邸下可是安好?”
“託你的福,我一切都好。”元曄到一旁取了杯茶,側對著她啜飲一口。
蘭奴一直低眉斂目,此刻迅速地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不料他此刻回頭,目光正巧與她對上。她連忙生生別開目光,神色冰冷:“邸下交代的事情,蘭奴已經都做完了,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元曄停頓了好一會兒:“你是在怨我?”
“婢子不敢。”
“我不想聽假話。”
蘭奴低下頭,語氣不似方才那麼冷硬,囁嚅著:“我為邸下效命多年,邸下卻因一個女子遣使我離去,蘭奴心裡確實不解。縱然你說這是重要的事情,只交予信得過的人,你也不能否認,是因為謝三娘才懲罰我。”
“你做錯了事,當然要受罰了。”元曄溫和地笑了笑,道,“蘭奴,你還是一個孩子呢,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不喜歡?你只是太過依賴我罷了。”
“不是!”她憤怒地望著他,彷彿心裡的淨土被踐踏了,“喜歡就是喜歡!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十四了,我與謝三娘一樣的年紀!”
“你是你,她是她。”
“有什麼不一樣的?”她的目光冷得像冰,厲地彷彿能穿透堅石,“是因為人不一樣?還是因為在你心裡不一樣?”
“……”
好一會兒,他才轉過身:“如果你真的不願意,你就回江陵去見大兄吧。”
“你要趕我走?”她帶著哭腔大聲道。
“我只是希望你冷靜。”
“你不敢看我,你心虛!”
元曄轉過身來,因為這孩子氣的話笑了:“你與三娘同齡,為何性情相差如此之大?蘭奴,我一直都試你為至親至信之人,所以,我喜歡我們日後仍然能和平共處。”
蘭奴明白他的意思,咬著牙不願意再討論這個話題了,轉而冷冷道:“我現在是孫銘的幕僚,他沒看穿,一直都很信任我。我查到,他在城東齊煥山有幾座礦山,以別人的名義開採,表面上是普通的石礦,實際上卻是鐵礦。”
鹽鐵素來是官營的,私自開採,這是重罪,等同謀反。如此大事,肯定不是孫銘一個人可以決定的,定然有孫文之在後支援。作為汝南郡的一把手,盧慶之也脫不了干係。
“真是天助我也。”元曄低頭笑起來,用金簪撥了撥即將熄滅的燭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樣的蠢貨,怎麼可能成事呢?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第057章 幢主衝冠
057幢主衝冠
翌日卯時三刻,天色已曉,朦朦朧朧的輝光從陰霾的雲層間透出,像是一雙無形的手緩緩撕開了擾人的夜魘。夏季本就多雨,亮色不過須臾,林間又淫雨霏霏。但這雨兒來得快,去得也快,一夥從東邊來的人在山麓下的破廟裡歇息了會兒,本以為要耽擱些時刻,正是懊惱,不刻廊下的雨又收住了,可謂及時。
“早知如此,就不眼巴巴趕著過來了,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