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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得直點頭,軍醫退出去以後坐到哈丹床邊,輕輕捉住了哈丹的手。
大量失血使得哈丹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我見他嘴唇都乾裂起皮了,便端過旁邊的碗,用手帕沾了水,點在他唇上。他閉著眼睛,我也不知他睡沒睡,輕手輕腳,怕驚醒了他。點了半晌,他忽然抿了抿唇,勾出一個有些疲憊的笑。
“十一,”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往周圍掃了一圈,問,“魏將軍他們走了嗎?”
魏鐸孟士準等人得知我遇刺的訊息後,嚇得立刻醒了酒,有人安排全城搜查刺客餘黨,有人負責調查刺客從哪裡來。剛剛我倆回來了,他們幾個都來了,見我沒事,哈丹傷了,又是一番擔心。我嫌他們煩,叫他們都走,於是道:“嗯,走了。你別惦記他們,累不累,睡一會兒吧?”
“睡不著。”哈丹抬手要水,我把碗遞給他,他咕咚咕咚,一氣都喝了,“你別聽軍醫胡說,我以前受的傷哪次都比這回重,還不是照樣能帶著人上戰場?他若不把情況說得嚴重些,就顯得他沒本事了。”
我扁嘴道:“今時不同往日,你這是讓人一劍捅個對穿,軍醫說若偏一點,捅在肺上,你的命就沒了!我已經告訴魏鐸,這兩個月你打不了仗了。反正有魏、戚兩個人在,年輕人中也有幾個脫穎而出,可堪大用,你別想東想西,好好給我歇著,把身體養回來再說。”
我是真的怕了,話也說得格外重。哈丹打量著我的臉色,乖乖地點了點頭,我這才放心了些,接過他手中的碗,問:“可要再喝點水麼?”
哈丹點點頭,笑道:“叫九五之尊伺候,我也算古今第一個了。”
我橫他一眼,不跟他計較,去給他倒水。水倒回來,他已經撐著身子坐起來了。我叫他喝水,怕他難受,又在背後塞了幾個軟枕叫他倚著。他喝了兩口,沒喝完,把碗交給我,仔細盯著我的臉色問:“十一,怎麼了?”
我微微一怔,避開他的眼神,支吾道:“什麼怎麼了?”
“出什麼事了嗎?怎麼你一直皺著眉頭?”哈丹的直覺有時準得驚人,“查出刺客是哪來的了?”
我原本不想同他說這個,可他一語道破,我裝都裝不出來了。就著那碗,我一口喝完剩下的水,道:“人都死了,審是沒法審。不過,他們的兵器上都有皇宮大內的標記。”
“是殷燕寧派來的?”哈丹問道。
我不答,只望著他。
他馬上察覺出不對勁,“不,不對,若是殷燕寧派人刺殺你,為何要帶著上頭有大內標記的武器?他怕人不知道是他要刺殺你麼?你主動提出與他休戰,百姓為重,正是天下民心所向之際,他本就不佔便宜,還派人搞刺殺,是想把自己那點民心都折騰光麼?何況今夜我們去燈市是一時起意,就連我倆事先都不知道,他怎麼會恰好知道,還叫人埋伏在那裡?不,不是他,絕不是他。”
哈丹問:“這件事你同孟大人說過了麼?”
“兵器上有大內字樣就是他告訴我的。”我道。
“孟大人信嗎?”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哈丹挑眉大驚——便是得知刺客乃殷燕寧所派,他都沒這麼驚訝。
“這事查不出真相的,我猜也不會有下一回了。”我道,“說到底,咱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相信。至於是誰派出刺客就更不重要了,因為無論他是誰,我都必須領這個人情。”
殷燕寧定以為殺手是我自己派來刺殺我自己,好嫁禍於他,不過他太看得起我了,這招數我還真沒想到。
我遇刺的訊息傳了出去,不知怎麼以訛傳訛,還傳成是我重傷,讓人一刀貼著心窩子捅進去的,三個軍醫會診了三天三夜才把我從閻王殿拉回來。我坐在駐地大堂裡聽說這訊息都不知道該不該走出去——你說待會兒士兵看見我全須全尾沒病沒災的會不會覺得鬧鬼?
可偏偏百姓信了,還說我是休戰治水積了功德,真龍天子所以閻王不敢收我。
百姓不關心這江山是誰坐,只要不是異族,換誰當皇帝,換幾個皇帝,對他們來講都沒什麼區別。可他們關心誰能讓自己過好日子,若是昏君當頭,飯都吃不上,他們肯定是要反的,但凡能吃上一口飯,他們都會守著自己的一畝二分田,好好過日子。這道理我即位第一天就懂,卻不知殷燕寧懂不懂。
中秋之後,我軍與朝廷再次開戰。大軍兵分兩路,一路由魏鐸統領,自西路攻擊,一路由戚長纓帶兵,自東路殺向京城。二人皆為我朝名將,朝廷將領雖多,鮮有二人敵手,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