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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還叼著糖葫蘆,糖葫蘆的糖流下來把其中一位勇士的鬍子跟頭髮粘在一起,那叫一個丟人,引來無數圍觀;還知道他去了京城著名的酒肆,醇香醇香的美酒,他嚐了一口,說好喝,把人家店鋪包圓,跟勇士們一人扛著一罈,回住處慢慢喝,路上就幹掉大半;更有甚者,他還跟禮部的人打聽城中是不是有座叫溫柔鄉的妓館,裡面的頭牌是不是叫溫香,我問劉嶺這件事他怎麼看,劉嶺答“食色性也,可見蠻夷也不能免俗”,我說對對對一點都沒錯,所以劉嶺你去過幾次?
劉嶺被噎住,據說第二天溫柔鄉就關了,停業整頓十五天,誰說情都不行。
我很滿意。
所謂比武大會,是異族進京朝見的保留節目。一般在皇家武場舉辦,雙方各出三人比武,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然而事實證明,誰都沒打算跟對方講感情,大家只想盡出精銳,贏。近年來,我朝的陣容基本固定,流水的新秀,鐵打的衛明,也就是說,不管前兩個上場的是誰,最後一個出場的,一定是衛明。
其實早就不該是衛明瞭,護國將軍已有了新的人選,代表我朝下場比試的該是現任護國將軍,只是我想,我已然奪走了衛明手中所有的權力,總要給他保留最後的榮耀。
所以一年一年,我朝武將第一人永遠是衛明,代表我朝在比武場上大獲全勝的,也永遠是衛明。
比武場上,我坐在上座,左下首第一個坐著哈丹,右下首第一個便坐著衛明。他仍舊著一身白袍,雖卸了武將銀甲,可我看著他就忍不住想起七年前,熊熊烈火中,他策馬帶我逃出生天的模樣。
那時候他多帥,多男人,多英雄。
我看他看得入了神,衛明卻大馬金刀坐著,像入了定,一眼都不看我。突然我聽到“磕”的一聲,循著聲音轉過頭,呵呵,哈丹把茶杯按在桌上,死死盯著我。
於是我也盯著他。
我們鬥氣似的盯了大半晌,擂臺上,禮部侍郎囉囉嗦嗦把話講完,比武開始。
我輕咳一聲,轉過頭,就當哈丹不存在,看比武。
先上場的是石棟將軍的孫子,石英。他剛滿十八歲,年輕一代裡頭,數他功夫最俊。對手則是一位滿臉大鬍子跟頭髮連在一起的狄族勇士,那人肚大肩寬,看著就不好應付。我問他是誰,章棗附耳道此人天生神力,力能扛鼎,是哈丹帶來的人中力氣最大的一個,外號“擎天勇士”。我皺著眉頭對不上號,章棗急了,說他就是在鬧市吃糖葫蘆搞得鬍子頭髮都粘在一起那位,我眼前一亮,想起來了。
石英家學淵源,極善騎射。十二歲那年他入朝面聖就對我說過,願率大軍盡破蠻夷。然而那之後沒多久,我們與蠻夷正式停戰,蠻夷窩裡鬥,卻沒空跟我們打了。我猜石英這些年一定憋得厲害,所以見著個異族大漢,也不管對方是來修好的還是來挑釁的,二話不說,揮著銀槍就上。兩人一個身材魁梧壯碩,一個瘦而精幹,彼此來來回回走了數十輪,最後石英瞅見個機會,銀槍一揮,將糖葫蘆勇士逼落擂臺。
第一局,我們勝了。
第二局,我方出場的是今科武狀元,哈丹一方派出的卻是個五短身材的中年人。那中年人面孔黝黑,腿短胳膊短,要不是穿著狄族衣服頭髮上繫著狄族特有的五彩繩,我幾乎要以為他是我朝一屆莊稼漢。想來武狀元也是輕敵了,出手竟不溫不火,被對方一記老拳擊中鼻樑,頓時鼻血直流,據說鼻樑當場就斷了。
雖說武狀元強撐著與對方走了十幾招,可他那鼻血流得實在太過驚悚,最後還是敗了。
石英勝了,我賞,武狀元敗了,我亦不責怪。我叫人扶武狀元下去治傷,大大讚賞了一番狄族莊稼漢的武勇,目光移到一旁的衛明身上,衛明起身抱拳,朗聲道:“陛下,臣請出戰。”
我微笑著點點頭,心想偶爾輸一次有什麼大不了,三局兩勝,只要衛明贏了最後這場不就得了?而且衛明的本事我是知道的,當今世上能勝過他的,只怕寥寥。
然後就看到哈丹站起來,單手斜貼胸前為禮,道:“皇帝陛下,我方換人,第三輪,我來上。”
我的微笑戛然而止,結了冰似的凍在臉上。
“我聽說鎮國公是貴朝第一勇士,武勇難當,為表尊重,我方也應派出狄族第一勇士對戰。我便是我族這一輩武藝最強之人,由我出戰,最合適不過。”哈丹理直氣壯道。
我冷笑:“狼王要臨陣換人?”
“我族事先不知第三輪是鎮國公上場,皇帝陛下恕罪。”哈丹單手斜貼,又是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