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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艱難的十年。
可作為做出這樣的決定的人;江楓橋自己反而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他像是已經完成自己能完成的使命一樣;就這樣再也不管了。更多的時候,江楓橋只是在想,到底十年之後會是怎樣的情況。
當晚他沒有回自己的屋;這個訊息傳得很遠,他無法安心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先是去停雲閣的廢墟轉了一圈;之後又從後山新入門弟子的訓練場上走過。
他有時候也想,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引戚淮入門,沒有後面的一切;是不是寒山門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可是他問了自己很多次,他如果處在當時的位置;永遠都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更何況,寒山門本該有這樣的一劫。
沒有劍仙的時候就已經很是飄搖,天鑑寶錄更是加重了這樣的危機。
然而最大的問題,應該是寒山門久居第一仙門之位,遲早會出事。
最厲害的仙門,不應該依靠門中最厲害的高手,也不該依靠外物——比如天鑑寶錄。
所以現在是寒山門涅槃的時候。
沒有劍仙,沒有天鑑寶錄,只有一門弟子。
是不是能從低谷之中走出,是不是能跨越瓶頸,誰也不清楚。
盛極必衰,而在進入一個前所未有的低谷之後,情況壞到不能再壞,再怎麼走,都會比現在更好。
世上既然已經不會有比此刻更壞的時刻,那麼何妨笑對今後呢?
江楓橋忽然覺得輕鬆了起來,他看著自己的雙手,又將這一雙手背在身後,從小樹林裡過。
像是走累了一樣,他隨意坐在樹下,頭靠著背後一棵大樹,仰望頭頂的樹冠,透過那深秋來,稀稀拉拉的樹枝,沒有幾片樹葉,能看到天際漂亮的星河。
星象,江楓橋只懂得皮毛。
以前他喜歡看星象,看這些東西的時候,很少帶著沒有目的的心去看——而此刻,他只感覺出一種純粹的美。
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江楓橋做了一個又長又短的夢。
說長很長,說短很短,因為他不記得夢的內容,只記得那隱隱約約的話語。
什麼山無稜天地合,什麼與君絕……
這些都已經遠去了。
他忽然進入一個靜謐的環境之中,彷彿靠著什麼溫涼的東西,有人就在他背後,穩重極了,彷彿能遮風避雨一樣。
淅淅瀝瀝的雨下來,秋蟬聲已寒。
如果有一個人,願意陪你,在這樣的夜晚,凝聽雨聲,蟬聲……
如果有一個人,願意同你,一起忍受孤獨,承受所有人的不理解……
如果有一個人,願意在你,最疲憊的時候,借你一隻肩膀,成為你的依靠……
如果有一個人。
他很冷,很累,可是他不能對任何人說。
即便是對江楓橋,他也只能說,沒有天鑑寶錄的寒山門,也是第一仙門。
可只有他知道,這樣的一句話裡,浸透著怎樣的艱辛。
天知道,他是怎樣極力地忍耐,才沒有露出那種辛苦的表情。
即便寒山門所有人都倒下去,他也必須站在那裡——
逞強沒有好下場,他就是逞強的典範。
江楓橋忽然睜開了眼,頭枕著背後的樹,乾燥的樹皮,蒼老而遒勁,這樹,將自己的根扎入這茫茫的大地,風吹雨打,枯榮枯榮又一歲。
可見萬事萬物,都有起伏。
從來沒有長盛不衰的門派,也沒有永恆的事物。
什麼是永恆的?
天道嗎?
江楓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方才不小心就睡著了,可是他記得夢裡那些聽到的奇奇怪怪的呢喃。
手一扶樹幹站起來,星河疏影,透過樹杈之間的縫隙,垂落在他的身上。
他回身看著這樹,手指輕輕撫摸著樹幹,又想起當日在白玉村所見之種種。那巨坑下面到底是什麼?江楓橋想,自己知道了。
他忽然微微地一彎唇,只輕輕地挨著這樹幹,嘴唇貼著乾燥的樹皮。
轉身的時候,忽然便看見——下雨了。
淅淅瀝瀝的雨,從天際墜落,陰暗了星河,可江楓橋平靜極了。
他走進雨裡,終於回了自己的屋子。
寒山門是不是第一仙門,影響其實不大。
九州令號稱能夠號令九州,其實看的還是第一仙門的影響力,只是九州令本身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