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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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步亭應了一聲:“是培東嗎?進來吧。”
謝培東進門,返身關上書房的門,看著坐在窗邊的方步亭,雖然比自己年長几歲,卻在這深夜裡顯得老態龍鍾了。他走到方步亭面前,坐下身,關切地問道:“內兄,怎麼還不休息啊?”
方步亭嘆了口氣,說道:“老了,心裡有事就睡不著了。說說吧,今天那個上海來的特派員是個怎樣的人啊?”
謝培東鬆了領口的扣子,喘了口氣,掏出手帕擦了擦臉,才開口說道:“這個人,內兄,你還是要親自見一見的好。”
方步亭挑眉:“哦?是個難搞的角色?”
謝培東抬起眼,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人不錯,是個精幹的,在央行總部任職,都是人精,話也說得通,是個心思敏捷玲瓏的。”
方步亭疑惑:“那你為難什麼?北平分行只要賬面上不出紕漏,你還怕他麼?”
謝培東搓著手,眉頭深鎖,搖頭道:“不在工作上,而是這個人,看著蹊蹺。”
方步亭忍不住斥了一句:“說罷,你跟我還遮遮掩掩作什麼!”
謝培東看了方步亭一眼,深吸一口氣,說道:“這個人,他的樣子,和我們家孟韋長得一模一樣……除了年歲稍長,我看過他的履歷,今年三十有三,除了歲數,就和孟韋像是雙胞胎一般。”
“你說什麼?”方步亭雙目圓睜,止不住追問:“有那麼相似?如同雙生子?”
謝培東苦笑著點頭:“輪廓絲毫不差,不過年歲擺在那裡,比孟韋更為沉穩幹練,”看著方步亭的樣子,謝培東又加了一句,“他的履歷上寫著是明家的管家,但是我今天問過他本人,他說自己是孤兒,十歲才被明家收養的。”
“履歷呢?拿來我看看!”方步亭急迫的伸出手,幾乎是搶過謝培東遞過來的薄薄幾頁紙,湊在眼前細看了起來。
謝培東解釋:“履歷上只寫著他過往的經歷,我是在今天看到他本人之後也被驚了一大跳,才問及他的身世的。”
方步亭細細讀了幾頁履歷,沒有發話。良久才緩緩開口:“培東,不是我不信你,明天,你安排一下,讓我見見這個人吧。”
☆、第九章
明誠查了兩天的帳,便明白自己在北平分行的作用是震懾大於實幹。只要他以央行總部特派員的身份在北平分行坐鎮,便意味著國民政府進行經濟反腐的態度,也意味著政府推行幣制改革的決心,在一定程度上各方勢力都會有所收斂。想明白這些,他就以盡職盡責的姿態光明正大地鑽進了北平分行特別顧問辦公室,每天在堆積如山搖搖欲墜的賬冊本里悠閒地喝茶看書,以查賬繁雜為名拒絕了外界的一切邀約。
曾可達兩次以工作為由請明誠見面的要求都被拒絕,隨即也想通了明誠赴北平時建豐同志的指示,這個人無需向任何勢力傾斜,自己也無需和他進一步聯絡,他本身的存在便已經是表明了國府的態度,在很大程度上給暴躁的北平民眾打了一劑安慰針。但同時他也想著建豐同志的另一種暗示,明誠是個搞經濟的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將他進一步拉攏,甚至勸說他加入鐵血 救國會的話,對於建豐同志的改革計劃不啻為如虎添翼。
明誠在接到方步亭想要和自己會面的電話時,正在北平分行的辦公室裡悠閒地喝茶。經過兩天的賬面清算,明誠清楚地知道北平分行賬面上不會有任何問題,方步亭和謝培東都是搞經濟的老人了,這點窟窿都堵不上就枉為前輩了。他明白上海央行總部把他派過來,一是因為方步亭的請求,二是表現出一種姿態,國防幹部局之前派遣的“五人調查小組”已經遣散,但是蔣 經國仍然秉持著強韌的反貪腐的決心和行動,北平方面的情況如此複雜,中統、軍統、黨通局、揚子公司等各方勢力盤綜錯雜,光靠一個曾可達,國防幹部局式微。他的到來,至少在場面上挽回了之前勢力爭鬥中蔣經國所代表的的反腐派的失利。
明誠掛上電話,想著自己無論如何推拒,方步亭這個人是非見不可的。他看了看窗外,日影西沉,便起身整理好公文包出門。
方步亭因著謝培東的一番話,對這次會面極為重視,在六國飯店訂了個雅間。明誠提著禮盒進入雅間時,方步亭和作陪的謝培東已經在桌邊落座了,兩人似乎正在閒談。明誠推門而入的一剎那,謝培東周到地起身迎客,而方步亭一看到明誠的臉,卻倒吸了一口涼氣,坐在原地動彈不得。
明誠裝著沒看出方步亭的異樣,笑著向迎客的謝培東致歉:“抱歉啊,謝老,路不熟,早知道我就叫黃包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