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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凰貴妃就會誕下天龍太子,朕的江山將永世長存。而你,最終一無所有。”
這一刻,血已浸透了衣,傷口的疼痛變成了壓抑悲憤的工具。
江致遠只有淡淡一句:“小靜愛的是我。”
即便是披頭散髮,襤衣褸褲,傷痕累累,滿身腥臭,亦依然掩不住他骨子裡的傲氣。那清俊無瑕的容顏猶如墜落於烏沼中的雪蓮,縱染塵垢,仍是孤冷高潔。
這樣的人,一旦徹底失去驕傲,跌到塵埃裡,再也爬不起來,將會是何等模樣?
殺他,易如反掌。
只有碾碎他的希望,摧毀他的意志……
皇帝忍著肆虐的念頭,暗道:不急,不急,朕有的是時間。
“自你入獄以來,她若無其事,不聞不問。”他道的是事實,說得無比痛快,“如今,她正在宮裡,等著朕的臨幸。”
“今夜過後,她的身子,她的心,都是屬於朕的!哈哈哈哈哈……”皇帝沉聲說完,仰首大笑而去。
一直默不吭聲的喜理連忙快行幾步,為皇帝開啟鐵葉門。
那志得意滿的笑聲迴盪在陰暗潮溼的走道里,久久不散,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將江致遠的心凌遲成萬千碎片。
撕心裂肺般的痛楚,潮水般洶湧,痛得他幾乎窒息。
閉上眼。
溫熱的溼意蔓延出眼角。
他死死地咬緊牙關,不肯洩露半聲脆弱。
世事如棋,一步錯,全盤皆輸。
那夜,江致遠潛入仙鄉別苑,目的只想從宮女芝的口中確認神農杳是否真的是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宮中戒備森嚴,他始終尋不到適當的機會接近宮女芝。直至聽聞她們伴駕出宮,他深思熟慮後,事前探過別苑路線,待到夜黑無月,侍衛身心倦沉的時段才行動。
然而,從禁軍高手出現的那一瞬間,江致遠就已明白,這只是一個圈套,一個等著他自投羅網的圈套。
行刺的罪名,其實在他被押入地牢的同時,皇帝已然金口御定。否則哪怕沈侍郎是主審官也不敢下此狠手,對他動用重刑。
江致遠對此洞若觀火,卻也無可奈何。事實上,皇帝的確不會殺他。因為江寧鈺的存在,國師的庇護,就是他,以及江家的最大保障。儘管寧鈺不歸家,不插手俗世之事,但血濃於水,父親若有生命之危,做兒子的又豈會袖手旁觀?
聖醫顏疊吉曾經救過喜理公公的性命。當年,江致遠酒後失德,皇帝指婚,下旨命令他娶秦瑤月為平妻。那時候,他欲抗旨,是喜理阻止了他,悄悄道出顏氏身具天凰命格一事。他才知曉寧鈺並非是國師所說的地煞命格,而是千載難見的天龍命格。
之後,他將計就計,瞞天過海,只想為將來一家團聚做好萬全之備……
只是世事難料,誰又能想到二十年前,顏疊吉在雪山中偶然救下的一個失憶少年竟會成為如今的南陵帝!
江致遠千算萬算,算漏了皇帝對他的嫉恨。
事到如今,無路可退,無計可挽。想起這些天來,她視他如陌路,江致遠心如刀剮,忽然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只能任由身體順著冰冷僵硬的牆壁滑落倒地。鮮血的味道帶著鐵鏽般的渾濁鈍重,仿似浸透了水的厚巾,封閉了他的感官,令意識漸漸沉墜到黑暗中。
他想親口問她,問她為何要入宮,問她為何……
舊人泣 。。。
大紅金絲綢編成並蒂花,懸綴在寧華宮的各扇門窗上,張揚著洋洋喜氣。臂兒粗的大紅百子燭佇立於十二蓮花金托里,火光熠然。一簾珍珠霧紗作隔,光華流轉,映得寢殿如夢似幻。
皇帝昂首闊步。
簾動珍珠搖,曳影瑩瑩,皎皎勝月。
顏初靜聞聲下了七尾金鳳錦雲床,依照宮規行禮。
皇帝快行兩步,輕輕托住她的手,順勢握住,但覺掌中柔荑細膩溫涼,軟若無骨。再借著簾外的燭光,仔細一瞧,見她素容未妝,依然是冰肌玉骨,清麗脫俗,不禁喜上心頭,思忖片刻,溫聲問道:“愛妃可想與朕共飲一杯?”
顏初靜被他這聲愛妃雷得頭皮發麻,按捺著剁掉他這隻鹹豬手的衝動,點點頭。
稍頃,兩名宮女端上溫熱好的百合酒。
三杯入喉,紅暈如霞,染上美人頰。皇帝越看越喜,心裡暗道,國師果真是神機妙算,料定小靜數年之內必將去而復返……呵呵,江致遠啊江致遠,你枉作聰明,以為送她遠走高飛就可以……到頭來,她還不是回到了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