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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哥嘿嘿笑:“你和子霂形容的一樣拗。”
原來他是這麼看我的。我笑了:“我只是不願成為任何人的包袱,不想讓別人因為我的關係感到負累。”
這是我的心裡話。依賴是會上癮的,不管依賴誰都會讓我有隨時失去的焦慮。
我也沒去找李驍,我不願意再利用他的愛來成全自己,他不是一個沒有知覺,不會呻吟的工具,雖然他從不喊痛,我終得顧及他的感受。
蘭特助第二天就聯絡上我,我們約在醫院附近一家咖啡廳見面。上海的咖啡廳星羅棋佈,是上海的獨有風景,人們在這裡聊天,看報紙,聽音樂,休息,閒散地享受著咖啡般濃郁的生活。
此時是正午,如水的陽光從大幅玻璃窗外透射進來,使人開始感覺到了微微的熱度。
蘭特助帶著我,把報名表等一系列的資料,方方面面的有關事宜全部辦妥。她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一切處理清楚,就起身走人,沒有任何閒話家常。她的眼神裡從始至終沒有任何情緒,看不出她對整件事究竟知道多少,更看不出她對此有什麼看法。
我在後面叫住她:“蘭特助。”
她轉身,安靜地等待我往下說。
我簡短地說:“我需要一位輔導老師。”
她略微點點頭:“我會給你找業內最好的老師帶你。還有事嗎?”
我誠心地說:“謝謝!”
她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笑容很淺,一閃即逝。
這樣的蘭特助讓我想起了一副對聯“寵辱不驚,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空雲捲雲舒”。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真是羨慕不已,真不知我何時能夠像她,無論面對的是什麼,都能夠鎮鎮定定,若無其事。
我的生活歷來熱鬧非凡,總是這方唱罷,那方登場。等我回到醫院,看到曾芒溪等在病房外面的長椅上。雖然她戴了墨鏡和帽子,全副武裝,但我對她太熟悉,想看不出來都難。
她迎上我:“我們聊兩句吧!”
我們走到走廊盡頭的玻璃窗前。她看著我,很受傷的表情:“我真想不到你會做出這麼卑鄙的事情。”
我冷笑:“這件事給你的教訓,就是不要隨時想把別人玩弄於股掌,打疼了,別人會還手,跌痛了,別人也會挖坑給你跳。我僅僅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想發火,卻意外地咬牙忍下去了。
我繼續說:“還有,我奉勸你一句,凡事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這個道理我想你也明白。”
“你什麼意思?”
我不作正面回答:“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真不明白,你自己琢磨。話說一半點到即止,以及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些都是做人的不二法則。”
說完,我調頭就走,這場戰,她輸得一敗塗地,我再沒有和她周旋的必要。
蘭特助辦事效率奇高。一個小時後便通知我去排練。我問了地址,中途換了三趟公車,到了她說的地方。
那是一座紅色尖頂的洋樓,掩蔽在高大的落葉法國梧桐之中,像一個失去了青春,卻心猶不甘的女子,塗著衰敗的脂粉,幽怨地歌唱,哀悼自己失去的美麗年華。
我很意外。我以為要去的地方是一個熱鬧的排練場,有寬大的木質地板,四面牆都是鏡子,屋子裡擠滿了漂亮青春的女孩子們,她們為了夢想的騰飛努力排練,一遍遍地重複著老師教的肢體動作,汗水沾溼了她們花一樣的臉龐,順著曲線優美的脖頸,流進飽滿的胸脯。
不可否認我對那樣的場景有點怕,內心有著無法消除的抗拒。我還不習慣在人多的地方,舒展自己的身體。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必須學會習慣,並且還要得心應手,但我需要一個稍微的過渡,來放鬆我的神經。
當站在樓下時,我聽到了鋼琴聲。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曲子,但是我聽得出那種千帆過盡後的澄明,滄海後的平靜。悠揚的琴聲在這恬靜的下午如天籟之音傳來,不禁讓我對小樓主人充滿了遐想。
我從包裡把李驍的手稿拿出來,穿過那片不大的綠草坪,順著樓梯往上走。扶手被磨得很光滑,顏色泛著銅紅色,很頹靡的那種紅,一種舊時代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幾乎要以為自己走的是一條時光隧道,隧道盡頭我將看到的是舊上海那些穿著美麗旗袍的女子,她們的眼裡有著煙花般的寂寞。她們嬉鬧著,追逐著,在時代的主流中逐漸老去。
門沒關。我看到的當然不是幻象中的情景,那些都不過是我的錯覺。我走完最後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