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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計委作為縣政府最重要的權能部門,就在縣政府大院內,很多人都跟杜建抬頭不見低頭見。只是杜建從梅溪調到縣裡這兩年多來,沉默得就跟河邊的鵝卵石一樣,幾乎就叫人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看他平日期佝僂著的腰背,似乎很享受退居二線的生活,在縣計委內部,也完全不跟其他幾個主任起任何衝突——當然,即使他想叫人徹底忘掉他也不可能,沈淮崛起於梅溪鎮,杜建之前擔任梅溪鎮黨委書記,之所以給調回縣裡閒置,就是因為他在梅溪鎮跟沈淮有矛盾,給沈淮踢出局。這些往事並不久遠,就算深埋到泥土之下,只要涉及到沈淮,也會有有心人挖出來。
很多人心裡都在想,杜建這兩年雖然非常老實,但沈淮到霞浦來,他給調到政協或者人大養老,無疑是最好的結局,誰能想會有這麼一份任命擺到大家跟前?
沈淮要上手的工作極多,宋曉軍對霞浦縣的情況,也需要有一個適應過程,那杜建的走馬上任,就變得刻不容緩。
杜建平時也在縣政府大院裡上班,任命宣佈之後,接手新的工作崗位,簡單到就是換個辦公室的事。
雖說杜建在借調一事上,不惜將陳斌拖下火坑,為沈淮製造敲打霞浦縣眾人的機會,就是不甘寂寞,想搏一下,但也沒有想到沈淮的決定會如此乾脆利落。
縣委辦、縣政府辦副主任,同樣也享受正科級待遇,辦公室也僅僅就是東側兩棟樓間交換了一下——就個人而言,杜建還更喜歡他在縣計委那間的爬滿爬山虎、朝東南的二樓辦公室,而縣政府辦這邊,二樓以上朝陽的辦公室都要優先讓給縣長們選,能騰給杜建的,只是一間過道北側、光線給北面樹林遮住的小房間,但杜建心裡清楚,這麼輕輕的一換,他就算是從舞臺的邊緣,轉到燈光聚焦的中央來了。
那些個平時看到恨不得鼻腔裡出氣的副縣長們,在會後看他的眼神就陡然柔和起來了——杜建在官場浸淫了半輩子,對人的眼神最為敏感,彷彿當年在梅溪鎮當黨委書記的感覺又回來了。
只是杜建跟其他人心裡一樣,心裡還是有疑問未釋,還是有些忐忑未消。
杜建不清楚:究竟是他兵走險鋒,叫沈淮看到他的用處,還是說沈淮用他,僅僅是為了千金買馬骨、以安人心?
中午去見沈淮時,由於肖浩民、宋曉軍都在場,杜建站在一旁,也沒有說幾句話;這時候,他叫縣計委的小馬、小張幫他搬辦公室,他拿著記錄本再到沈淮的辦公室來聽候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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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正抽會後的空閒時間收拾辦公室,杜建敲門進來,他停下手,叫杜建坐到窗外的沙發上說話。
“我們有兩年沒見了吧?”沈淮拿出煙來點上,又把煙盒跟火機放茶几上,叫杜建自取。
“是有兩年沒見了,”杜建說道,“我離開梅溪後,杜貴還在梅溪惹了些事,我知道後想去找沈書記您認錯的,後來也是給耽擱下來了。”
沈淮知道杜建說的是潘石貴與杜貴叫唆商戶衝擊鎮政府一事,這事以潘石貴跳湖自殺、杜貴投案自首給判勞教告終,但留下很多尾巴到現在還沒有扯乾淨,他笑了笑,說道:“杜貴是杜貴,你是你,你只要不包庇縱容,需要你來認什麼錯?”
沈淮只是蜻蜓點水的揭過這段往事,便說其他事情:“我雖然把宋曉軍從市裡調過來當助手,不過宋曉軍對霞浦縣的情況並不熟悉。另一方面,我主要也是希望宋曉軍能多負責對外的一些工作,所以我到霞浦縣之後,就希望陶書記能推薦一兩個對縣政府各部門及各鄉鎮事務較為熟悉的人選給我。陶書記推薦了你。”
杜建一時間琢磨不透,沈淮為什麼不願意談梅溪舊事,是說他心裡想揭過舊事不提,還是說要譚啟平正式給調出東華之後,再考慮動手收拾潘石華他們?
杜建當然也知道陶繼興不可能主動將他推薦給沈淮,當然他也不會對陶繼興這兩年來的冷落生什麼怨氣——陶繼興雖然隨波逐流了一些,但也沒有將他一腳踢死。他要是之前就給調到縣政府、縣人大養老去,此時再調回來,就會顯得格外的突兀;甚可以說不可能。
可以說,陶繼興之前對他的態度是,你惹不起沈淮,就先老實到一邊待著;才將他放在一個可進可退的位子上。
從這點來說,在官場上見慣落井下石的杜建還是感激陶繼興的。
見沈淮此時無意多談梅溪舊事,杜建也是順著他的話意說下去:“我一定不會辜負陶書記跟沈書記你們的信任。”
沈淮印象裡還留有杜建昔日在梅溪霸道、專橫的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