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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媽大伯交談著,“東邊第一家,胡蘿蔔便宜的緊。”全世界的浮華和喧囂,卻沒掩埋她的那份悵惘和恐懼。她俯身蹲下,開始哭泣,一聲一聲,身邊的大媽好心的問著,“姑娘,你這是怎麼呢?”她沒有回答,她回答不了,她無法回答自己的狼狽和凌亂。
身邊,有人蹲下,撫著她的肩,柔聲說著,“對不起。”
她知道那是程致逸,卻沒有抬頭,她沒辦法面對他,面對自己。
“青梅,嫁給我。”她沒回答,哭聲卻更為慘烈。他用力捉住她的肩,把她扶起來,抱回家中。
客廳的那面牆上,掛著一幅純美的風景圖,風捲著桂花落下,片飄零零,訴說著花期已過的傷感和淒涼,樹下的那些石頭畫的凌亂的堆著,道著的是無奈和孤寂。底下的題字是,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那是她的畫,被他買了來。
她全身抖著蜷著身,瑟縮在沙發上,沙發上那一層層的濡溼暈染開來,暈溼她的臉頰。程致逸熬好小米粥,過來摟過她,“青梅,先吃點,好嗎?”見她沒理會,他乾脆抱起她的頭,吻著她,細細說道,“我會等你,等你願意嫁給我。”
那個慌亂的夜晚,她總沒想起。她旁敲側擊的問過謝知雲。謝知雲回答說,那晚大家都喝的有些醉了,門口正好遇到程致逸,程致逸便送她回家。
法院的傳票發了過來,羅晉夏異常堅決的離婚態度讓業界的人看盡了笑話,誰都知道,九星的千金小姐被興隆拋棄。她連苦笑都笑不出來,誰比誰的背叛更多一些,誰比誰更不值得些,他們終究是沒過那試煉場,她沒過了程致逸,他沒過孟娜。
她來不及更多的緬懷,便走馬上任,接手段青揚昏迷後留下的一切。
九星的工廠,鱗次櫛比的廠房,倉庫邊,開著些浪漫的玫瑰。不遠的空地,全種著各種的藥材,穿梭其中的員工帶著笑意。這個養育她供養她的藥廠,如今,已經這般恢宏。可她也知道,如果輝煌掩映著重重的危機,如果不力圖振奮,這個藥廠,將是明日黃花。
會議室裡,段祖國簡單的宣佈,她是九星的總經理,段祖國百年歸山後,這個藥廠也將屬於她。當著全公司的面,段祖國讓律師立下了遺囑。她的哥哥段青揚,一分一毫,也沒有。錯愕的不僅僅是在場的所有人,更有她。
“爸爸,青揚怎麼……”青梅剛開口,段祖國便又冷冷打斷道,“我沒那個兒子。”
青梅知道勸說不是時機,便不再出聲。在座的眾人眼神既飄忽恭維又不屑,對這個剛畢業的小姑娘明顯的不信任,他們都是和段青揚一步一步真刀真槍共同走過來的。想著未來就將被這樣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操控,工作熱情也被降到了最低。
會後,青梅問段祖國,“為什麼不留給青揚了?”段祖國滿臉全是怒容,道,“青梅,你記住,以後,你沒有哥哥,你聽清楚。”
“爸爸,到底怎麼回事?你培養哥哥那麼多年,怎麼到現在,九星會留給我?”
段祖國冷冷望著窗外,眼邊的淚痕滑落下來,他痛苦而又隱忍,“為什麼?因為你的爸爸我,信錯了人,也愛錯了人。為了不可信的人,我用你當工具,還想著報恩。青梅,原因你就不要問了,我已經安排了律師,幫你提起訴訟,不久開庭,你和那個姓羅的小子離婚,不管願不願意,你必須和他離婚。”
“爸爸!”
“我看那個姓程的小子對你很好,這些天一直默默照顧你,如果你不喜歡他,我讓些老友給你介紹些。這武漢那麼大,我不信沒一個你喜歡的,你只管挑。除了姓羅的,誰也可以。”
“到底為什麼?”
段祖國眼帶哀求說道,“青梅,爸爸老了,你別問了。”
青梅收回了疑問,滿是心傷,那些天,她還要強著堅持著不離婚,如今,她也迷茫了,全世界都是反對的聲音,包括她本人,然而她卻那麼不願意。她堅定的回答,“爸爸,我不想離婚,婚姻不是兒戲,我不想那麼草率。”
段祖國聽言,雙目圓睜,滿臉怒紅,狠狠指著她,上下晃動的手指,說不出話來,顯然氣急,突然間,呼吸倉促,青梅見狀慌忙上前扶住段祖國,“爸爸,爸爸,你怎麼了?”段祖國一手撫著胸口,一手拉開抽屜,找出一瓶藥,慌慌忙忙吞了幾顆,長出了幾口氣,也才緩過了氣來。青梅接過藥品,面色變涼,那是治療心梗的藥物,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垂老的身影,眼淚滑落,“爸爸,你?”
段祖國又呼了些氣,徹底平和了又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