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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了來,林父和陶氏原先往牛車裡收拾東西,剛被叫過來還有略微些侷促,此時見到自家閨女也在,一家三口全在兵哥中間,心裡倒放下了大半,想來是宴請他們一家,並非是有什麼吩咐。
林父活了大半輩子,除去自己的手藝還算可觀,其他卻自覺沒什麼優點,更別說有被沈將軍看重的價值。
“將軍,話不多說,林某敬您一杯。”林父舉了舉碗,徑自仰頭灌了口就,林家的藏酒都是上了年份的,同林父平日裡喝的燒酒又有不同,此時酒一入喉,濃醇的氣息從胸口直往腦門衝,林父一時沒喘過氣來,掩著嘴咳了兩聲。
他臉色泛紅。
實在太辣了。
沈澤他隨意坐在林妙妙身側,微點了點頭,很快也仰頭灌了一碗,冰涼如絲的液體澆滅他心口的熱氣,他面不改色的長引一口,又撈起手邊的酒罈,斟滿。捉著陶碗一次一次往口中灌,也不去參與屬下的划拳。
他只覺得有些煩悶,心下也多了幾絲苦意,他好像……總是找不準同她相處的方式,彷彿變作豬玀時很容易的事,恢復人身卻萬般困難。
沈澤自然是聰明的。
即便林妙妙一個微笑的表情和動作,他都能有所察覺,她對他不放心,陌生而有戒心,甚至他的每一個舉動,都能帶給她或多或少的壓力,這種慢吞吞的進展讓他時刻都如撓心一般,恨得牙癢癢,還偏偏得忍著。
沈澤氣壓愈發降低,李副將往一側靠了靠,偷瞄他一眼,覺得有點不對,拐了他胳膊一下:“老大,你傷勢剛剛痊癒,別喝那麼多。”
沈澤皺眉,手對著給他滿上一碗,堵上李副將的嘴。
“我說真的,刑軍醫都囑咐了,你沒見那邊一雙魚泡眼都看過來了。”
沈澤抬頭,果然瞧見刑軍醫眯著眼往這邊打量,半晌瞪他一眼,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對於醫者來說,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自己病人不聽話才是最難辦的,不要命的才是最可怕的,當然沈將軍還沒瘋狂到那地步,不過刑軍醫還是很惱火就是了。
沈澤:“恩。”
繼續喝。
他身上的傷早好了,原本中了一箭也不算是個傷,只是後來魂兒跑了才讓整個蜀中軍營里人心惶惶。
刑軍醫醫術是厲害,可他能解釋的出為何自己會附在豬身上嗎?
很明顯,不能。
李副將:“……”
“我卻不知將軍身上竟受了傷,這,可別因為林某傷了身子……”林父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是他先敬的酒,許是為了表示歡迎,將軍後面就成整壇的喝了,雖然這種想法成為現實的可能性不大,但林父還是有意說了一下。
他心中對沈澤是帶著幾分感激的。
林妙妙也跟著點頭:“是啊。”
沈澤捏著碗沿的手一怔,突然彎□子,湊近了問:“你說什麼?”
“我說……是啊……”林妙妙被這撲面的酒氣盈滿全身,一時間鼻翼間全都充滿了香醇的味道,差點喘不上氣來。
“是什麼?”
“李副將說的對……將軍不該拿自己身體開玩笑,畢竟就是鐵打的身子,平日裡不好好將養,老了也容易生病的。況且酒水對傷口癒合沒有好處,還是少喝一點為好。”林妙妙根本沒覺得自己能說服沈澤,她並不關心對方的身體,也不在意對方老了會不會生病,只是想到這裡,隨便一提罷了。
然而……
“嗯。”沈澤放下酒碗,看向她,認真地說:“我不喝了。”
即便他一點都不覺得傷口疼。
火苗映得他半邊臉頰都是紅的,或許是酒氣燻的,只描摹的那張側臉的稜角宛若筆墨勾勒,柔和而俊朗,比在白日裡瞧著都好看。
李副將:“……”
這麼重色輕友是怎麼回事?
怎麼我老李提醒老大你就當耳旁風,人家小姑娘開口一說你就聽話的不喝了?李副將艱難的想著,捂著胸口表示有點灰心喪氣和接受不能。
林妙妙眨眨眼,轉開眼往林父一邊看,再不敢回過頭去。
那種眼神,有些熟悉,好像他們認識很久似的。
分明,他們只在數月之前,見過一面罷了。
可熟悉感卻做不得假,好像真的有見過,並且印象深刻,難道人生真的有什麼前生今世?想到自己的重生,也是有幾分玄妙的,林妙妙望著眼前跳躍的火苗,不由得發起呆來,耳邊喧譁聲漸漸減小,只剩下柴火燒折的低…吟聲,她眼睛越睜越小,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