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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
“盈嬪小主說什麼了?”洛瑕不欲聽她辯解,開門見山。
“大小姐……幾日來都衣不解帶侍奉皇上榻前,今晨皇上醒來,已晉了大小姐為正四品容華。”
洛瑕嗤笑一聲:“竟是越級晉封,大小姐好手腕!我方獲罪禁足,她一刻也不落地頂上,若是不曉得的,怕是還要當我同她姐妹情分多麼淡薄呢!”她自己添了件衣,又笑道,“不過真算起來,我同她連半面之緣都未曾有過,若說有什麼情分,才真真是笑煞人了!”
“小主,”瓊瑤恭恭敬敬呈上一封書信,“大小姐讓奴婢將這信交給小主。大小姐說,她要對小主說的話都在這上頭了,小主讀了便會明白。小主即便對奴婢和瓊琚心有不滿,也請務必看一看這信。天不早了,小主歇息罷,奴婢今晚值夜,就候在外間。奴婢先告退了。”
瓊瑤福了一福,退了出去。洛瑕冷淡瞧著她闔上門,將信箋展開。
慕心綺字跡雋秀舒展,不失世家高門大氣,同她描摹過的那一簿《靈飛經》的楷字如出一轍。不怪慕晟從前說她寫字如小家碧玉,不比高門閨秀自小將養出來的華然端莊,她的字,比之慕心綺,的確是小氣得甚了。
信中寥寥兩頁紙,寒暄客套之外,言語凝練,全無拖泥帶水之感。
“……卿有嫵色,世間絕倫。當妥用之,以事人、事君、事天下也。”
信以這一句作結,洛瑕讀到這裡,眼中一涼。說她有嫵色絕倫,她當不起這等稱讚不說,可即便當真如此,論起事人事君的本事手段,她又哪裡比得上慕心綺這樣的華門閨秀、掖庭寵妃?再者說,她早已失卻了在這後宮傾軋裡與人鬥下去的志氣,她有些累了,不願再同她們爭寵奪權,爭一個光耀門楣,爭一個富貴榮華。於她,甚至連在這裡苟延殘喘活下去,都已不再有多少興趣。
那些皇帝的榮寵,誰想要,便儘管拿去,她不想再爭——儘管她還並沒有開始去爭,可是她累了,倦了,乏了,不要了便是不要了。她便生得這樣一副痴愚性子,這樣一副古怪脾氣,放在這後宮裡頭,怎麼可能不淪為他人的刀下亡魂!
洛瑕手指一鬆,兩頁信箋便輕飄飄旋轉落下去。燭影搖紅,她正要熄燈,忽覺耳邊一涼,那搖搖晃晃的火焰自己熄滅了。她下意識撫上自己手臂,上一回的傷處還未完全癒合,觸碰起來有隱隱的痛楚,體膚之傷總能令她清醒,這一次也是一樣。
園子裡東南牆角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響動,洛瑕一怔,壓低聲音喚道:“瓊瑤!”
瓊瑤聞聲進來,藉著月色能辨出她臉上亦是受了不小的驚懼。“外頭不知是怎麼了,小主還是快避避罷。”
洛瑕一咬牙,心道她連生死都置之度外,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將眉一軒,索性道:“你同我出去看看。”
瓊瑤急忙道:“小主不可啊!”
她的雙眼在入夜的一片黑暗裡像是點燃了兩簇火苗,瓊瑤聽她聲線沉然了無生氣,道:“大不了一死而已,不正是有的人所希望的麼?”
語畢不待她回答,徑自往外走去。瓊瑤無法,只得亦步亦趨跟上。
二人一同來到聲響處,草叢裡窸窸窣窣的動靜明顯是極力剋制過的。洛瑕仗著不怕,一步踏上前去,只覺腳下一片溼漉漉,低頭藉著手中宮燈的微弱火光一看,竟是大片大片殷紅的血跡,漫過草葉泥土,直染到她腳下來。
而響動處卻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洛瑕大著膽子低聲試探道:“閣下看來傷得很重,我也不想我這裡莫名多了一條人命。若閣下不想死,不如現身出來,我這裡有備些傷藥,閣下可自行取用,事後閣下離開,我絕不阻攔,也不會將此事向旁人提起,閣下以為如何?”
沒人答話,洛瑕抿了抿唇,偏了頭道:“瓊瑤,你先退下。”
“小主萬萬不可啊!萬一是刺客……”
洛瑕甩了衣袖:“我說了至多不過一死!你現在躲起來,也不會有什麼,即便是死,也只我一個,不會拉上你墊背!”
她平日不會如此凌厲,這話已是狠絕之極,瓊瑤卻不依:“小主此言差矣,奴婢是小主的奴婢,自然當與小主同生共死!”
洛瑕深深看了她一眼,瓊瑤一副視死如歸神情,她便沒再趕她走,回過頭道:“閣下也聽到了,我這侍婢死也要同我死在一起。看在這份衷心上,閣下不妨現一現身。”
“……我不過是借貴處歇個腳,常在便同我說了這許多。”
她聞聲熟悉,怔住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