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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鄭母妃遲遲不提為兒臣開蒙,兒臣也不會如此。”這句話於元顒一介稚童,誠然是有些複雜了,他說得分明有些磕絆,只消一聽,便可知不是他自己能夠說得出來的話。洛瑕為他盛了碗湯:“顒兒很明事理。不過告訴母妃,這話是誰教顒兒說的?”
年幼皇子的手指怯怯地指向身後的施姑姑。施姑姑忙跪下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奴婢也是……”
洛瑕笑著命她起來:“姑姑緊張什麼,姑姑也是明白人,該是曉得過去的已是過去了,這樣一個道理罷?姑姑肯明事理,又能盡心服侍殿下,本宮高興還來不及呢,姑姑說是不是?”
施姑姑見洛瑕並未作色,這才鬆了口氣,陪笑道:“娘娘說的是。”
膳後,十七皇子去了上書房,便見慕心綺與喬環佩一同過來。
洛瑕起身相迎,口中笑道:“香風送佳客,今日姐姐與妹妹怎麼想起要過來?”
慕心綺笑吟吟道:“嫵卿如今也是做了母妃的人了,本宮尋思著十七皇子此時去了上書房,嫵卿自個待著無趣,便不請自來,陪嫵卿打發辰光罷了。到了門口,碰上環佩,便同她一道過來了。”
環佩身子已然無恙,便不時往洛瑕這裡走動走動,既在近處也能活動筋骨,白日裡說些閒話,陪著十七皇子玩耍,倒也怡然自得。她本未脫孩子心性,平日裡倒還罷了,只是尤其喜歡與孩童在一處玩鬧,平日裡周圍盡是些泥胎木偶一般的宮人,難免無趣,自從十七皇子住進紫石宮,她得了樂趣,便日日過來,真真好不快意。洛瑕還曾笑說她:“也不知是她陪十七皇子玩耍呢,還是十七皇子陪著環佩過了一把天真活潑的癮。”
三人說笑幾句,慕心綺道:“鄭常在獲罪沒入永巷之事,難道是嫵卿的手筆?”
洛瑕正飲茶,聞言抬眸一笑,賣了個關子:“姐姐以為呢?此事雖對妹妹最有利,可難不成姐姐以為,妹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讓旁人一眼便瞧得出來是妹妹所為?”
慕心綺嗤了一句:“本宮還不曉得嫵卿你了麼?嫵卿難道不是算準了旁人會這樣想,好反將一軍,將自己的干係撇得乾乾淨淨?”
洛瑕淺笑道:“姐姐這樣想,妹妹可是也沒有法子了。鄭常在獲罪,分明是皇帝的旨意,妹妹可沒有那等神通能左右聖意。”
環佩眨了眨眼,只作不解:“婢妾不明白姐姐們在說什麼。可是近日來,婢妾倒是常常聽聞宮人談論鄭氏有心荒廢十七皇子,言談之間很有直指鄭氏大逆不道之意,甚至還偶有涉及列榮夫人。”
洛瑕與慕心綺相視一笑:“鄭氏倒了,列榮夫人既然如今也自顧不暇,又豈能獨善其身?”
慕心綺以手支額,眼尾微斂,閒閒笑道:“列榮夫人如日中天十數年,也是時候教她嘗一嘗日落西山的滋味了。”
洛瑕蹙眉道:“可趙氏父子掌了兵權,朝中勢力盤根錯節,影響非同小可。皇帝忌憚此父子二人,恐怕不會輕易動搖列榮夫人的地位。”
“嫵卿忘了?”慕心綺眼中攢出些笑來,翦水雙瞳波光瀲灩,“皇帝親政幾十年,大半都受為人掣肘之苦。做了一輩子傀儡,皇帝最恨的,你想還能是什麼?”她微微頷了首,盈然啟唇,“自然,是被自己的臣子威脅——無論是以何種形式。”
庭前風起,五月初時尚且並不炎熱,微風拂過時卻是還有沁心的清涼。本該是令人怡心的時候,然而殿中卻無端端顯出些沉滯的氣氛來。喬環佩垂首,洛瑕默不作聲,慕心綺低唇飲茶,皆無話。
“山雨欲來風滿樓,本宮還是先回宮去,好生養精蓄銳罷。”許久,慕心綺擱了茶盞,起身欲要告辭。
“盈妃姐姐。”喬環佩忽地出聲,“前朝之事婢妾不懂,只是依婢妾愚見,既然現下列榮夫人偃旗息鼓,不如趁此時她反應不及,將她一舉扳倒。”
洛瑕亦介面:“至於列榮夫人之父,兵部尚書趙中奇,可請公子以其年邁為由,向皇帝進言,允其辭官歸鄉。此外京畿營驃騎將軍趙雄,也可將其兵權收回,以絕後患。”
“釜底抽薪?”慕心綺偏頭一笑,聲音卻有些冷,“確然是好法子。只是不知兩位妹妹可曾想過,這樣一來,朝中風頭最盛的,便只是我慕家了。”
“姐姐不必擔心慕家。”洛瑕淡淡道,“公子正是年輕氣盛之時,又是去年才拜了右相,皇帝自會器重他些。況且若慕家真能為皇帝削去趙氏羽翼,便是功臣,皇帝並無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膽量,自然不會去動慕家。”
慕心綺寥寥一勾唇角:“嫵卿果然很為我慕家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