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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這話已是很不合禮數,可元顒幼稚懵懂,又能懂得幾分這宮中夾槍帶棒白給人罪受的凌厲口齒?洛瑕撫著他柔軟額髮,嘆了口氣:“母妃自然會待你好,可是質嬪母妃的事……殿下還是要少提起。宮裡人人都多長著一雙耳朵,殿下童稚言語,恐怕是會招來多餘之事。”
看元顒似懂非懂地點頭,洛瑕心中亦是不由得感慨嗟嘆。十七皇子還小,她並不奢望他能完全明白,可這孩子不似同齡人一味天真不解事,想是能夠懂得一二。也是了,宮裡的孩子,自然是要成熟懂事得早些,方才有可能避免被旁人算計。
早些知事是好事,可誰又能說,這不更是生在宮裡的孩子的悲哀呢?人都說皇宮是座巨大的黃金鳥籠,關在這裡面的鳥兒,皆是身不由己。這話也有幾分道理。宮中的人,無論身在怎樣的位置,無論是不理世事抑或是與人爭鬥,都有各自的悲哀。即便是生為皇子帝姬,也是難逃這樣一條早已註定好了的路。怪道宮裡的孩子,極少有活得安樂長久之人。尤其後宮裡,陰氣太重,積壓了多少個含愁含冤之人的怨氣,女子多男子又少,陰氣哪裡能夠不重呢?
這樣一番想來,洛瑕便有些傷感。將元顒交給了伺候在福煦閣中的瓊玖,吩咐了她與施姑姑一道好好服侍殿下,同元顒道了別,便先回了自己寢殿。
她心中卻是又有些亂,須得好好靜一靜才行。
瓊瑤見她自從十七皇子的福煦閣回來後,瞧著便像是有些悶悶,心中細細一想,便也曉得了是為何事。於是為她奉了一盅茉莉花上來,溫言笑道:“奴婢得知了些鄭修媛的事,娘娘可要聽一聽權當消遣?”
聽是鄭修媛之事,洛瑕抬眼看她,始才笑道:“賣什麼關子,你只快說便是。”
瓊瑤抿唇一笑:“奴婢聽一名從頤華宮被罰出宮的小宮婢說,鄭修媛雖待十七皇子寵愛有加,可實則卻規矩無數,且皆是極為嚴苛不近人情。更甚同施姑姑一道,只一味寵慣著十七皇子,卻不行教養之責,是以殿下才養成如今這般有些溫懦的性子。”
洛瑕聽了,也是頷首:“想也明白,十七皇子如今已過六歲,宮裡的孩子懂事得早,十七皇子這年紀,不說能知百事,七步成詩,好歹也該是年餘之前便已開蒙。可鄭修媛卻是年前才將十七皇子送去上書房。先頭的皇子們本宮不知,可你看凝暉帝姬,四歲剛過,又是女兒家,為淑妃不也是早早便將她送去開蒙。相較之下,鄭修媛分明是有心耽誤十七皇子罷了。”
“娘娘說的是。可娘娘如今是十七皇子的母妃,日後殿下大了,不論有否所成,旁人可不會記得是鄭修媛為殿下開蒙得晚了,只會說是娘娘作為母妃未曾盡到教養之責。這般罪名,娘娘可是很難擔待了。”瓊瑤一臂為她斟了茶,一臂憂道、
“誠然如此,於是本宮便更要待十七皇子上心才是。瓊瑤,你且去打聽打聽,看看翰林院有何出眾人才,也不拘資歷如何,只消腹有文墨,品行也要好,替十七皇子留心著便是了。”頓了一頓,洛瑕忽地笑了,“殿下年紀還小,還有的是機會長進。倒是另一樁事,現在卻是可以著手料理一番。”
“娘娘是說鄭修媛?”
“鄭修媛母憑子貴的時日也夠長了,如今十七皇子已不再是她兒子,自然也容不得她繼續在這借了十七皇子的面子得來的位置上再繼續得臉。如今適逢列榮夫人禁足,正是她幾人偃旗息鼓之時,即便落井下石也不能算是本宮為人不厚道。”她涼涼一笑,“瓊瑤,你尋兩個嘴巴可靠的,想法子將鄭修媛如何對待十七皇子一事傳到皇帝耳朵裡去。皇帝年老了,自然是愛惜幼子,斷然不會任由鄭修媛的私心致使了十七皇子不能成器。”洛瑕以手支腮,漫漫然而笑,“若能事成,即便列榮夫人來日能東山再起,怕也會少了一條臂膀罷?”
☆、(五十四)
十餘日之後,頤華宮已是人去樓空。
鄭修媛的隕落在宮中並未激起太大的風浪。皇帝以心懷不軌,戕害皇子為名,將鄭修媛降為正六品的常在,勒令其移出頤華宮,遷至永巷居住,已算是留了她極大的情面。
訊息傳到紫石宮時,洛瑕正與十七皇子一同用膳,聞言看了像是舒了一口氣的年幼皇子一眼,溫然道:“顒兒可想念鄭母妃?”
他搖了搖頭:“鄭母妃待兒臣不好,兒臣不願想她。”
“不好?顒兒年紀小小,可知何為不好麼?”洛瑕有些好笑,他這樣的一本正經,倒是不似初來時怯懦膽小的模樣了。
“頌兒四歲便同兒臣一起上書房,兒臣卻長她兩歲,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