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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到最激烈處,彷彿一朵花開到了極盛,燦爛華美到極致,這時候那奇異的舞曲的調子,忽然又漸漸放緩下來,慢是慢了,卻反而變得更靡麗,更柔媚,那種低迷而魅惑的氣息更覺得濃烈。嘭,嘭,嘭,嘭……每一聲輕輕的鼓點,都彷彿敲在了人的心上,急旋飛揚的熱舞也彷彿變成了微風吹動的輕搖,卻更多了點叫人心跳的意味,鮮豔華麗的紅紗底下,隱約可見她玉也似的手臂和柔若無骨的腰肢,一轉一折都勾動著人的心絃。
不知不覺間,正在所有人都看得屏住呼吸、偷偷出汗、情不自禁兩腿發軟的時候,忽然一聲鼓響,那靡麗悠揚音樂戛然而止,一切安靜下來,只餘下絲絃的餘音,彷彿還沒有完全消散,嫋嫋地在空氣中漸飄漸遠。
舞停了?跳完了?
人人都像是一夢初醒,又像是一個不當心一腳踏了個空,不禁暗自一陣失落。
向英東忍不住站了起來,恍惚之間,想起當年在大富豪的舞臺上,看殷明珠跳那一曲穿燈舞,無數點燈火在她頭髮上指尖上跳躍,她像蝴蝶般魅惑眾生……自從那天起,他就決心要把殷明珠從大富豪挖到百樂門的舞臺上。自從明珠走後,已經很久沒有看見這樣的舞了;只憑這一點,今晚臺上這女子,就有資格在百樂門掛上頭牌。
她到底是誰?他居然不記得自己的夜總會里,還有這樣出色的人物。直到她走進後臺的帷幕裡,他才醒過神來,招手叫過排舞的何師傅:“剛才臺上跳舞的,是哪一個?”
何師傅笑了,“連英少都沒看出來,可見她功夫也沒白下——那是榮姑娘。”
“榮姑娘?”向英東停頓了半分鐘,“榮——錦、繡?”
他一字一頓,不敢置信。
“對啊,從進了百樂門,榮姑娘一直跟著學舞,她本身的底子也好,聰明剔透,身段又軟,很有跳舞的天分,簡直跟當年的殷明珠一模一樣。而且她學起舞來,又比誰都肯下功夫。要是不上臺的話,還真是可惜了。”
向英東怔住了。還真是錦繡!這、這怎麼可能?
當初左震要送她進百樂門,他一直反對,這丫頭哪是塊走紅的料?說她青澀懵懂是好聽的,其實就是單純土氣,什麼都不會,也不懂人情世故,就憑她,也想在偌大一個百樂門掛牌上臺?真叫人笑掉牙了。
可是到了今天,左震當日說的話彷彿就快要應驗。
他還記得,那天在樓上,左震曾經說:“等有一天錦繡跟明珠一樣成了氣候,只怕你就留不住她了。當初大哥看上明珠,她毫不猶豫就跟他走了……以後也難免不會出現第二個向寒川。”
現在再想起,心裡不禁打個突,當初如果早點下手,也許今天明珠就是他的人,哪有大哥佔便宜的份兒?現如今……
向英東回過身,看見她似笑非笑的雙眼,帶著一絲調侃的神情,“剛才跳的舞,夠不夠資格上臺?”她指著自己的鼻子,似乎有幾分期待。
向英東打量她,她已經換了衣服,酒紅色絲絨的裙子,黑色大衣,圍一條精緻小巧的貂皮小披肩;低低一個側著的散髻,彷彿來不及好好打理,卻別有一點淡淡的慵懶味道。
真是沒有發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錦繡這丫頭竟然已經變得這麼出挑了。就像一朵花,悄悄就開了。
向英東怔了很久,終於定下神,咳嗽一聲。
“昨天那場晚會,你跑到哪裡去了?整晚都沒見你人影。”他問,“連明珠都向我問起你。”
錦繡一呆,“明珠問過我?!她說了什麼?”
向英東不答反問:“你跟明珠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前一陣子還陌生人似的,只不過隔了一場舞會,又好像互相惦記起來。”
錦繡想起昨天在花廳前,明珠說過的那番話:“也許有一天,她會認回我這個妹妹,也說不定呢?”
“那敢情好,我們也算得上是親上加親了。”向英東開玩笑。
向英東卻顧左右而言他,拿過手邊一隻酒杯,“先不說這個,為了慶祝你新舞排演成功,我們喝一杯。”
“不行——”錦繡一看見酒,頭立刻大了一圈,昨天的宿醉差點沒要了她的命,直到今天還頭痛惡心,只聞見酒味就已經想吐了。
“我好歹也算百樂門的老闆,老闆敬你的酒,你都敢不喝?”
“昨天我才剛剛喝醉過!”錦繡脫口而出,“要不是二爺,我到現在恐怕還躺在大門外邊爬不起來呢。”
向英東怔了怔,“喝醉酒?跟左震?”
“不是,不是